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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价格
价格松动的具体表现形式就是通货膨胀。



实际上,自从1979年年底,京城统一提高了猪肉、羊肉、牛肉、家禽、鲜蛋、蔬菜、水产品这八种副食品的价格以来。



仅仅经历了很短一段时间的平稳期,这八种副食品的价格就开始有脱缰之势,陆续开始上涨。



翻过年来,甚至还出现了相关产品搭车涨价,和大量议价商品充斥市场的现象。



比如散装啤酒,国家定价是一大碗一毛八分钱。



可由于商品短缺,京城有的地方就自己提高了两分钱,卖两毛钱一大碗。



顾客当然不乐意了,宁卫民的邻居罗师傅就较过这真儿。



“不是一毛八吗?怎么变成两毛了呢?再说了,你给的也不是满满一碗啊!”



服务员却满不在乎。



而且正因为工作量增加了,没个好气儿,话当然是横着出来的。



“就这还没货呢!你要喝就喝,不喝拉倒!反正你不喝有人喝。”



“嘿,你小子够横的,你还讲不讲理?”



“你要讲理是吧?告诉你,别家都往散啤里扔冰块,知道不知道?我没这么干就够对得起你了,你喝得可是纯啤。挺大岁数?怎么占了便宜还卖乖啊?”



于是两人就吵了起来,弄的不亦乐乎。



啤酒尚且如此,像蔬菜这样每日都离不开的生活必需品就更严重了。



尤其这东西还是分等的,一向是什么等的,卖什么价钱。



想想看,每天那么多种菜要凑在一起对外销售,那是相当复杂的价格体系。



自然就更容易出现争执,以及商店擅自提价的问题。



于是为了防止类似情况,政府的临时应对之法,就是让报纸每天公布政府颁发的调整价格通知。



老百姓呢,便因此养成了带着报纸去买菜的习惯。



只有这样对照的看着,才能知道商店是不是乱涨价啊。



可惜这种办法纯属理论性的,很多时候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像宁卫民的邻居米婶儿,就是煤市街副食店里卖菜的,对此体会最深。



比如说有一天,按照报纸上的价钱,小白菜儿应该是两分钱一斤,调低五厘钱。



可副食店还是按照前一天的价格,就是一斤二分五厘来卖。



结果因为菜价多了五厘钱,当天便屡屡有顾客提意见,和米婶儿争论。



偏偏这副食店和餐馆还不一样,守着家门口儿,眼瞅着好多都是熟人。



米婶儿委屈也没法摔咧子啊,只能好言好语解释。



“各位街坊,快马赶不上青菜行啊。那么多种菜,都一天一个价儿,哪儿来得及调整呀?何况领导就让我按这价儿卖,那我也没办法啊。大伙儿都理解理解,多收了钱是国家的,也不是进我兜儿里……”



如此,卖了一天的菜,也着了一天的急。



米婶儿嘴皮子差点没磨破了。



就这,还好几次差点没忍住,悬得乎的呛呛起来呢。



很可能今天的人看到这儿会说,多五厘钱或者少五厘钱,不就是半分钱吗?至于的吗?



可当年就是这样,还真至于。



说白了,除了大家收入少,关键是当年的钱,真可以做到一分钱掰成八瓣花。



拿小孩买糖块来说,经济账就能算得比半分还细。



同样也是这个时期,京城有一个顾客在《京城晚报》上刊登文章,专门给商店的糖果柜台提了意见。



文章指出,一斤水果糖块是一元一毛一分钱,数量应该在一百一十四块左右。



那么以此推论,一毛钱起码应该给十一块糖才比较合理。



可是有的商店收了一毛钱,售货员顺手抓了七八块给孩子,这是不对的。



应该童叟无欺嘛,对于小顾客更不能欺骗。



这件事,当然不至于这么上纲上线。



因为商店又不是售货员开的,人家图什么啊?



只能说是图省事罢了!



可这也更加证明了一点,当年的人们对价格就是那样的敏感。



所以,从1980年开始,“价格”这个词开始逐步成为社会最受关注热点词。



从此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在各种调查中。



有关商品“价格”的关注度,几乎总是排在第一或者第二位的。



这种敏感性和热度,就像今天的人们面对房价问题似的。



也是从这时候起,物价大检查开始盛行,物价局变成了非常出名的局。



各地的物价检查所、监督站,也成为了最威风凛凛的实权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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