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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乱世乱法
虽然圣旨已经到易裳的手上了,但他也得履行他的使命,“小臣奉命而来,请将军交接好息烽事务,随小臣回皇城复命。”



“行啊。”易裳好似在答应一个无关紧要的请求。



“陛下十分想念您,再者曲山需要您...”凌淮之蓦然顿住,有点不可置信,她答应了,她居然就那么轻易答应了?!



凌淮之恍恍惚惚告退,事情顺利地让他不自在。



易裳轻笑一声,拿起布块擦拭着长枪,锃亮的枪头是用千人性命浇筑的,冬日孤冷的光落在上面,比冰寒。



这是深潭,载着世俗的爱恨情仇,这是寂渊,一切重要或微小的事物都将在它面前变得无足轻重。



这是终结。



一朵白梅花飘下枝头,清风微荡,君子清高。



梅一池见她嘴角的笑意,便是轻轻蹙了下眉,再次提出自己的邀请,“随我归山,道途坦荡。”



她的笑,是历经世事.看透红尘后的浑不在意和苍凉,叫后辈无端绝望,同辈叹息释然,那是正在经历这个生灵涂炭的时代的人才懂的感受。



但是梅一池不懂,他生于阳春白雪,长于弧昊山,浸在道音戒律里,世间一切于他仿若隔山看水,他难以理解世人纠结的情爱,不明白他们对柴米油盐或权利财帛的追逐。



当然,他也无意去理解,只是他碰到了易裳,一个道种植心却依旧在这人间沉浮的女子。



那颗困居在世俗的道心,让他仿佛看见了被丢进破烂堆里的明珠.闲置落灰的美玉,惋惜难受,忍不住“拨乱反正”,放她去合适的地方。



然她,只承认自己是一名将军。



“你会死。”梅一池看到了她的未来。



“我当然会死。”



“随我走。”



易裳抿直了唇线,“我不知道你口口声声的道是什么,也不知道我有什么理由会跟你离开,我只知道我之所以是现在的我,是因为我的选择和坚守。”



“凡世有那么值得留恋么?”梅一池很疑惑。



“留恋?”易裳觉得好笑,“相反,我憎恶着它。”



“我憎恶战争,厌弃愚蠢懦弱的百姓,讨厌朝堂上的算计,甚至想摒弃这没有尽头的生活,但是,我从没退缩。”



易裳又道,“战争是为了家国,愚蠢懦弱的百姓也会极力生存,朝堂上还有忠义之士,这样的生活未必没有结束的一天,他们没让我绝望,我怎敢让他们失望。”



梅一池默然无语,他想说一句执迷不悟,却又如何都说不出口。



人间的事,比经书道义复杂多了。



凌淮之就知道没那么简单,他每日去询问何时出发,得到的回复总是事情繁多,还没交接。



除了第一次,他根本没见过易裳的人影。



他又回忆起中元节的宫廷宴会,那时殷朝仍算安和,她是高台上雍容华贵的帝姬,仪态端方,惹人倾慕。



难道待在宫中做个有人伺候的帝姬,比这般生死无常还坏么?



她又不是男子。



凌淮之在戒备森严的将军府蹉跎了一月余,终于蹲在大门口将易裳逮着了。



当是时,易裳的甲胄染了血,鬓角旁的一缕发丝拂过她冷峻的脸颊,带起血腥味。



凌淮之忍不住上前一步,“殿下,我心悦你!”



所以...他的喉结滚了滚,剩下的话被她清亮漠然的眼神吞没。



所以能不能跟我回都,我给你一个安稳的家。



易裳撇了他一眼,大步走向书房,身后将领跟随。



将领们莫名地看了看这“小白脸”,摇摇头,不再理会。



易裳和将领们围着地形图,重新排兵布阵,就在一个时辰前,他们的粮草部队被夷狄部落劫了,后来又在东南小道上打了场遭遇战。



最近夷狄部落的小动作太多了,恐怕要有战事发生。



讨论毕,一名将领调侃道,“皇城那位为了让您回去,都使出美人计了,真是有意思啊哈哈哈。”



“嘿,就那样的小白脸哪配得上咱们将军。”



有人摸了把胡子,“举案齐眉.儿孙满堂,老夫倒是羡慕至极。”



气氛为之一静。



易裳不动如山,“国难当头,其他不足一提。”



“将军说得是。”



将领们安心了,纷纷告退。



“我就说嘛,将军怎会弃我们而去。”



“也不怪我担心,女子总是耽于稳定,安于一日三餐,若将军一时倦了忽然要回去嫁人,这边疆该如何?”



众人对于徘徊在月牙门口的凌淮之愈加没有好颜色,一个男的,就知道儿女情长.诗词歌赋,跟兔爷似的,一点也拎不清。



梅一池一直隐身跟在易裳身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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