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 26



凌汜看着尤金走进小酒馆, 然后切了下线。



之后几天, 他再也没打开过游戏舱。



他离开会议室走远之后, 凌家各大公司的高层都抹了一把额前细汗, 觉得掌权人这几天气场愈发凌厉, 让人战战兢兢。



“boss, 有简讯。”



凌汜将外面的衣服脱下来挂在衣架上, 智脑管家平板无机质的声音顿时响起。



凌汜挽了挽衬衫的袖子, 打开酒柜拿出酒和杯子, 命令道：“直接播报。”



“霍尔家的欧文少爷，邀请你去参加他的婚礼, 时间是, 明天下午。”



凌汜拿酒杯的手突然一顿, 欧文·霍尔…这小子什么时候就要结婚了？



“帮我接通卫二少。”



“是, boss。”



智脑管家拨通了卫家二少的智脑账号, 影像连通后，只见卫二少站在悬浮车车门旁边, 后面是不停飞过的悬浮车，表情正经。



“大哥, 你找我，有什么事？”



凌汜问：“欧文要结婚了？”



卫二少急了，语速飞快地说，“大哥, 你别理他, 他胡闹呢！”



“到底怎么回事？”



“就, 欧文要娶一个虚拟偶像。”



卫二少说完，已经自暴自弃了，不敢看凌汜的表情。



凌汜沉默了一下，卫二少越发觉得煎熬。



“告诉他，我会出席。”



“什么！”卫二少睁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但是凌汜那边已经挂断了。



“喂喂，大哥……”



卫二少迅速钻进悬浮车，一甩车门，猛地疾驰出去。



款型张扬的银色悬浮车停在升降台上，卫二少脚步急促地进入纸醉金迷的包厢，现在里面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均有头有名，这里的照片要是流露出去，肯定立即占满星际网娱乐版头。



今天的主角穿着一件蔚蓝色的西装，但是外套早就被他脱下来搭在椅子靠背上，衬衫的领口也已经扯开，正表情张扬地掷骰子，旁边的玻璃茶几上还放着各种颜色的鸡尾酒。



这是欧文的单身派对。



包厢门咔嚓一声被推开，众人看到来人，欢乐地打招呼：“卫二少，你可来了！”



谁料卫二少没陪他们嬉皮笑脸，直接走向欧文，“欧文，你完了，是你把婚礼请柬简讯发给大哥的？”



欧文张扬的表情瞬间消失，差点从牌桌上摔下来，整个偌大的包厢瞬间安静下来，包厢里的智能程序立即将灯光切成了正常的光线。



“我，我…大哥？看了？”



“嗯哼，你说呢？”卫二少瞥了他一眼，“大哥的通话都打到我的智脑上来了。”



欧文忍不住抱头蹲在哪儿，“我以为，大哥的智脑管家会把它当垃圾信息处理掉的。”



卫二少似乎还嫌欧文不够惨，拿过旁边的一杯酒一饮而尽，“大哥说，他明天会出席。”



另外一个人过来勾住欧文的肩膀，“我说你欧文，你要和一个虚拟偶像结婚你就结，你是怎么想的，把婚讯发给那位？”



欧文懊恼死了，“我就是，没忍住。”



要是早有计划请凌汜，他早就发了，不会在婚礼前一天才发邀请，他就是试探一下，根本没想凌汜真的会看到。



卫二少拍拍欧文的肩膀，“通知霍尔家的管家吧，既然大哥要来，你原本计划的场地，肯定不够用了。”



“好了，恭喜你欧文，很快整个首都星的世家都会知道，霍尔家的少爷，娶了一个虚拟人物。”众人还幸灾乐祸。



欧文抹了一把脸，“你们继续玩，我出去一趟。”



欧文离开了包厢，里面的光线又被切换成气氛十足的色调，包厢里身份最高的几人围上来，问卫二少，“大哥…他怎么会想出席欧文的结婚典礼。”



要是他们这一圈，谁结婚凌汜都会出席的话，他们都想马上找个老婆结婚，前面的人，也不见得谁有这个待遇。



最多礼物到了，就足以让人高兴。



凌家是一艘大船，上面负载着帝国，作为这艘大船的掌舵人，凌汜的时间，耽搁一点他们都自觉罪孽深重。



在场的许多人，与凌家掌权人，其实不过年少时一点微不足道的情谊而已。



霍尔家如何兵荒马乱先不说，第二天，凌汜准时前往婚礼现场。



欧文本来只打算在自己的别墅举行婚礼，他离经叛道，和一个虚拟偶像结婚，父母管不了，但不代表他的父母能心大到乐呵呵地来参加婚礼，并送上祝福。



但现在，婚礼最后安排在霍尔家的庄园。



悬浮车在天空中划出一条弧线，最后停在升降台上，向下滑入车库，整个现场看不出一丝仓促的痕迹，尽善尽美，凌汜在接引人的带领下走入婚礼大厅。



很多人都在搜寻他的身影，但凌汜用智脑改变了自己周围的光线折射，让不想应付的人看不到他。



卫二少悄悄来到凌汜旁边，凌汜问：“欧文和那个虚拟偶像，是怎么回事？”



卫二少还是想为欧文求情，“其实，欧文真的喜欢那个虚拟偶像，对方叫楚旬。”



凌汜：“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卫二少观察凌汜的神色，却发现什么都看不出来，只能一五一十地讲述，“大哥，你知道兰特娱乐公司吗？”



卫二少怀疑太小的公司，凌汜根本连名字都不知道，虽然兰特在娱乐圈，也算有名气了。



凌汜：“嗯。”



“楚旬算是兰特娱乐公司推出的第一代虚拟偶像，欧文是最开始喜欢他的那批人，一个大男人，和那些小姑娘凑到一起做数据，打榜，我们这些人都深受其害。



但虚拟偶像这东西，更新换代得非常快。粉丝的喜欢就是一个潮流，浪头一改变，公司立马就能造出新的符合审美的虚拟偶像。因此作为第一代，楚旬很快就没了价值。”



卫二少还有点感叹，“我本来以为，欧文喜欢他只是作为粉丝的喜欢，谁知道是这种喜欢。他和兰特娱乐公司买断了楚旬的数据，本来是打算销毁的，临到最后还赚了一笔，兰特娱乐公司自然乐意卖给他。”



凌汜没有说话，他平静无波的眼睛看着前方，现场布置得不失浪漫，放的歌是曾经楚旬作为虚拟偶像发行的歌，整个现场的主色调是楚旬设定中喜欢的蓝色，欧文还收集了尚且还记得楚旬的粉丝的祝福。



新郎和新郎入场，楚旬的全息投影出现在台上，欧文抱着一大把红玫瑰走向他，两人都穿着一个款式的白色礼服，在所有人的见证下结为伴侣。



星际时代帝国的婚姻法已经非常人性，不管你和异性结婚、和同性结婚甚至和外星人结婚，都被允许，但这不代表和不被承认是人的虚拟偶像结婚也被许可。



所以他们两人的婚姻在法律意义上其实根本不成立，他们也没办法登记，欧文的智脑信息婚姻情况那一栏，永远都是未婚。



立体虚拟人像脸上露出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笑容，如果不是无法触碰，他就像一个真正的人，凌汜看不出这个笑容是真诚的还是智脑程序设计，但欧文的确笑得满面春光，像个傻小子。



“下面，新郎可以亲吻你的新郎。”



欧文小心翼翼地附在立体投影人像的唇上，虚拟影像抬手环抱了他，上方预先准备的礼花碎片洒下来，纷纷扬扬折射着头顶的光线，落满一地。



片刻两人分开，欧文的表情喜悦无比，下面的人捧场地鼓掌欢呼起来。



凌汜突然起身，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卫二少哎了一声，“大哥！”



他下意识去追，站起来后却停住了脚步，发现凌汜的身影很而快消失在门后，而整个婚礼现场正是气氛高昂。



欧文终于抽身，跑到卫二少身边来，疑惑地问：“大哥呢？”



卫二少：“走了。”



欧文十分遗憾，“什么时候走的，怎么就突然走了，我还想带楚旬来见大哥一面呢。”



给凌汜发消息之前的确不敢，但当凌汜真的到场，欧文像是得到了支持，幸福都更真实几分。



他心里其实很清楚，对于和一个虚拟人物结婚，和他交好的朋友兄弟，虽然能理解，不反对，但心里其实并不赞同和支持。



卫二少指着满场的人，突然幸灾乐祸地说：“你说这里有多少人是冲着大哥来的，等会儿他们发现想见的人不在，不知是个什么表情。”



欧文耸耸肩，这些人都不是真心来祝福他和他的爱人，他们怎么样，关他什么事。



凌汜启动了悬浮车，骤然飞上空中，一眨眼就变成了一个黑点，悬浮车风驰电掣，周围的景象似乎都变成了五光十色的线条，飞速后退。



很快，他的房子出现在视线中，首都星是一个庞大的钢铁森林，凌汜的房子是其中最高的一座，升降台的滑动板打开，悬浮车咻的一声，驶入其中。



凌汜从车上下来，房间门在智脑管家操控下打开，他直接走向游戏室。



“boss，是否为你准备晚餐。”



凌汜：“安静。”



小酒馆中此时正热闹，虽然尤金没办法联系艾伦尹赛他们，但这些人，特别是艾伦，没一天不来小酒馆打卡的。



艾伦一来看到那条巨大的鱼，忍不住绕着转了好几圈，哇地惊叹个不停。



搞得尤金以为自己产生错觉，看到了一只围着鱼转圈的猫。



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尤金，“尤金老板，我们要吃这条鱼吗？”



尤金笑，“是。分量太多，你把伊丽莎白小姐他们叫来吧。”



艾伦：“哦哦，好的，马上！”



艾伦一边咬着零食，一边走到避开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