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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7章 问米
怀愫/文



霍震烨也不算白跑一趟, 他拎了只红嘴蓝鹊回家,刚把笼子放下,小黄雀就从天井飞进来,绕着蓝鹊的笼子飞了一圈。



小黄雀尖喙微张,傻不愣登盯着红嘴蓝鹊,它的毛是宝蓝色的,尾羽细长翘起, 鲜红的喙轻轻梳理着羽毛。



“怎么样,漂亮吧。”霍震烨揉揉小黄雀的脑袋, “别在一只鸟笼子上吊死。”



霍震烨话音刚落, 朱顶啾鸣一声, 小黄雀一个激灵, 又飞到朱顶笼子前去。



嗬,这鸟还挺痴情的,霍震烨刚要笑, 又想到物似主人,要是白准喜欢上什么人,是不是也挺痴情的。



他嘴角刚要翘起来, 就听见屋中有个女人轻声细语。



霍震烨往里走了两步, 怎么回事?他一出门, 家里就来女人了?



走到门边, 就见是个二十多岁的女人, 作妇人装扮, 一身旧式褂裙, 腕间翡翠珠玉,看得出出身富贵,只是一身素白,鬓边戴了一朵白花。



“白七爷。”妇人眼角微红,但神情平和,“请你替我女儿做送葬的纸马。”



一边说一边拿出女儿的生辰八字,掏出手帕,手帕里包着五根金条。



白准先看一眼八字,又看一眼妇人,并没收钱:“她阳寿未尽,去了阴司也要等够日子才能投胎,这钱不如留给她供饭。”



小孩子算是夭折 ,一般是不大办的,找一付小棺材送走就罢了,若是父母一直都在,还能烧点香火供点饭食,要是父母忘了他们,那就成了无祀的孤魂野鬼,是鬼中最可怜的那一类。



妇人听见自己女儿阳寿未尽,她咬住唇角咽下泪意:“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断了她这碗饭的。”



白准看了她一会儿,见她眼中光芒从黯淡到灼然,颔首应下:“留下吧。”



妇人敛袂行礼,转身就走,来时脊背弯曲,走时挺直了脊梁,目中恨火璨然。



白准看出来了,霍震烨也看出来了,等那妇人走出小楼,他问:“咱们还管这种事?”



五根金条,到哪个名山古刹办法事都够了。



“合我的意,我就管。”白准将小女孩的生辰八字压在香炉下,今晚就替这女孩化怨气,送亡魂。



他这里只能渡魂,不能渡人



有时爱让人自苦,恨反而能让人活得长久。



白准用绸帕擦擦手:“你的那位陶小姐找你什么事?”



“什么就我的陶小姐,我跟她今天也就是第二次见面。”霍震烨下意识解释,说完他先是一顿,跟着挑眉笑了,“你吃醋啊?”



白准眉头一拧,霍震烨赶紧往后退两步,白准这个表情,是又想把他扔出去了。



霍七少是很能屈能伸的,他立即服软:“我买了琥珀核桃,给你泡壶茶?今天总该教我做纸扎了吧,我已经会劈竹丝了。”



“会了?我的手艺就这么容易学?”白准接过纸袋,含了个琥珀核桃。



外面那层糖衣是用蜂蜜裹的,裹完晾干,又甜又香脆,白准上回在长三堂子多吃了两个,霍震烨就记住了。



“我第一年学艺的时候,家外面一片竹子来不及生笋就全劈干净了。”他怕师父不要他,所以格外认真,劈得手上全是泡。



霍震烨推师父到天井里晒太阳,给师父泡了壶茶,他就坐在白准身边的小凳子上,劈竹子,抽丝、打磨,磨成长短合适的竹条。



“那会儿你几岁?”



“六七岁吧。”白准又嚼个核桃,太阳晒在身上,他微眯着眼。



“我不记得我小时候的事了。”霍震烨闷头劈竹子,一刀下去,竹子发出清越的声响。



白准眉心一动,嘴上还是那懒洋洋的调子:“哦?”



霍震烨毫不避讳:“我亲生的妈是外宅,还是那种,不怎么光明正大的外宅。”



霍老爷除了自己享用之外,还会拿她待客。她有了身孕,肚里的孩子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大人物的。



霍老爷本来不想留这个孩子,他家里又不缺孩子。



可霍震烨命硬的很,两付堕胎药硬是没把他打下来,生下来就扔在一边不管,是家里的佣人老妈子把他带大的。



“大概是我五六岁的时候,我亲妈没了。”霍震烨劈下一根竹丝,对着阳光照了照,薄厚均匀。



那时霍老爷正四处奔忙跑官,大清政权还在,但眼看就要完蛋,霍老爷见风使舵,不当大清的官,当大总统的官。



铁打的霍家,流水的总统。



霍震烨在外宅,虽然身份不清不楚的,但到底也是当小少爷养大的,亲妈一死,霍老爷又小半年没来,他便被老妈子送去了霍家老宅。



太太避而不见,四姨娘把他丢到了抚孤院。



白准缓缓吸一口气,他不急不徐,沉稳镇定的问:“然后呢?”



“然后……我大哥把我抱回去了。”霍朝宗带着霍震烨到西医院验了血,确认他就是霍家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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