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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62
便问:“文森特,霍裔凡先生可回来过么?”



文森特点了点头,出门对女侍唤道:“麻烦你,请霍先生上来。”



裔凡匆忙赶了进来,素弦迫不及待地撑起身子,“裔凡,你找到那位师父了么?”



裔凡在床前一坐,神色有些凝重:“不知怎的,我将你描述的外貌特征描述给波月庵的师父,她们都说从未见过她。按理说,出家人不打诳语,我倒是越发糊涂了。”表情略显失落,却浮起一抹笑容,握了她的手道:“好在你没事,明天一早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素弦安慰道:“没事的,等我好转一些,我陪你一块去,一定能找到她的。”



裔凡想了想,“也是,总说女人之间投缘,我这么直接了当地去问,八成是扰到尼姑们了。”温润一笑:“你且多睡一会儿,我方才去了厨房,叫他们炖了你最爱喝的花胶竹蔗羹。”



素弦因为方才见了文森特,便想起那日咏荷说,要偷送盘尼西林到上海的事,便问:“咏荷的事,你最终帮她办成了么?”



裔凡微笑道:“放心吧,她做的是正义之事,我怎样都要支持。我已派人亲自前往上海,他有督军府颁发的过关凭证,料想不会出什么问题。前日裔风跑去省里,也是为了亲自打点这事。”



素弦方才松了口气,心里却又突然一紧,霍方是裔凡的亲信,可他倘若派了霍方前去,一切可就难保不生枝节了,忙问:“裔凡,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派了谁去呢?”



裔凡面上有一丝不可捕捉的异样,略一停顿,才道:“是一个熟人,应该不会出差池。”这时女侍端了炖好的汤进来,裔凡端起汤盅在唇边吹了吹,试了试温度,用小勺喂给她,她仓促一笑便接了过来,“我自己可以的。”



她木然地往嘴里送着汤,已然忘记了个中滋味,心里却在暗想,自己方才一时心急,问话显然有些突兀了。既然霍裔风已然将囚禁自己的缘由告诉了裔凡,那么裔凡口上虽然不说,却不可能没有对玉蔻之死产生怀疑,她这么突然一问,明显是在打探敏感的消息,他敷衍的那句话,便是有意在防备自己啊。



那碗花胶竹蔗羹,她没有喝出半点滋味,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已将她的心思彻底搅乱。



翌日素弦烧退了大半,便坚持要回府里。因是已然两日未归,怕到太太面前不好交代,一回去便直接去了正堂请安。霍翁氏正坐在贵妃椅上品茶,凤盏在一旁作陪说笑,方才聊到兴头上,便见裔凡和素弦进来,素弦脸上还略带病容,太太登时便肃了脸,斥道:“你们也还知道回来?素弦,你给我跪下!”



素弦只得跪了下来,裔凡也连忙跪下,“娘,这不怪素弦,只因事发突然。”正欲详说,却被太太立时打断:“凡儿啊,不是为娘说你,你这心也偏得太厉害了,你的正房太太还在这里坐着,你就要明目张胆地为个小妾说情?”恹恹地瞪了一眼素弦,“难不成,我连说都说不得么?”



素弦不想与她争辩,便顺从道:“是媳妇的错,娘尽管教训。”



太太呵呵冷笑了一声:“你是错了,但该跪的不是我,而是你大姐!”说着便起身走了下来,凤盏赶忙搀住她,太太居高临下地审视了她一番,训道:“你身为妾室,至今无出,本分未曾尽到不说,竟全然不顾大房的脸面,随意跟随丈夫出去,两天两夜都不回来。”顿了一顿,“我不听你们任何解释,也不管你们去了哪里,张氏,你须得马上向大少奶奶认错!”



裔凡不忍素弦受委屈,忙道:“娘,前晚风雪交加,我们被困在城外了,素弦又发过高烧,才略有缓解,这事过会儿再追究不迟,还是先让她回房歇着吧。”便搀起素弦,素弦却执意不肯,太太脸上怒气隐现,扬声指责道:“裔凡,你好大的胆子!为娘的话你也当耳边风了么?”



素弦对裔凡暗暗使了个眼色,便颔首道:“娘,大姐,素弦有错在先,娘教训的是。”向凤盏道:“请大姐大人有大谅,不要怪罪。”



凤盏当然咽不下这口气去,在裔凡和众丫鬟面前,她这个大少奶奶又不可显得太过小气,只得小声道:“娘,您看她,似乎病得不轻呢。裔凡既然都这样说了,便饶了她这一回吧。”



太太不满地白了她一眼,“你呀你,难怪嫁过来这么多年,还是要受冷落、守空房。身为大少奶奶,这为人妻之道,还要我教你么?”瞥了眼素弦,“张氏,你一再藐视大房,独占夫宠,我若是再姑息你,旁人该说我这个婆婆不明是非,是个老糊涂了。”唤道:“朱翠,带她去跪祖宗牌位,跪上一天一夜,再作别的安排。”



裔凡立即横挡在素弦前面,“娘,不可以,素弦是从……”他正欲说出她前晚被困山中一夜的事,素弦赶忙拦住他,道:“我没事。”略一点头,便跟着朱翠走了。



“混账!”太太气不打一处来,抬手指了他骂道:“裔凡,你果真是翅膀硬了,你虽不是我亲生,也是我霍翁氏辛辛苦苦养大**的,我自己生的儿子尚且漂泊异国,回来只做了个朝不保夕的警察,偌大个霍氏企业,钱庄、洋行、米铺、布店,全权交给你一手操持,你倒好,为了区区一个妾室,就能拂逆于我,跟我顶嘴了?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凤盏一看太太动了大怒,连忙拉了裔凡袖口,劝道:“赶紧给娘认个错吧,娘要是气出个好歹,可怎么得了。”



太太见裔凡脸色僵硬,嘴唇微微嚅动,看出他心中不平,又顺口骂道:“你可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若不是我劝了风儿忍痛割爱,不是我挡在面前跟姓张的一家周旋,你能顺顺当当把她娶进门来?”



她时常提起这件事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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