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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弦心里一诧,“还是说来听听。”见他勾着手指叫她附耳过去,虽然心生嫌恶,还是凑了过去,没等他话说完,已是面色大骇。
张晋元得意洋洋地起了身,甩下句话道:“我可都告诉你了,旁的我做不了,一切在你。”便朝屋外走去,忽而又道:“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一切以大局为重。”
原来这几个月来,霍裔风一直在追查天地游龙帮走私国宝的事,虽说抓到了几笔线索,眼看着便要揪出幕后的“大鱼”了,却总是功亏一篑。那天地游龙帮又是和黑道网络一衣带水的,既然不堪警局一而再再而三的“骚扰”,便欲派人刺杀带头的霍副总长,意在给他们来个下马威。
素弦虽对张晋元的消息尚存怀疑,转念却一想,张晋元确实和那帮会的头目有些联系,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当下便立刻警觉起来。
这天傍晚素弦去了厨房,正巧看见香萼聚精会神地盯着沸腾的药罐子,便问:“这是给谁煮的药呢?”
香萼回头见是二姨娘,忙道:“是给大少爷的,大少爷这几日气色不好,我们老家正好有个养身的方子,找了几日的药材,这才凑全。”
素弦点了点头:“难为你如此用心。”想了想道:“一会儿你便端到书房吧,大少爷还在那里看账。”
香萼显得略有仓促,说:“已经熬好了。”便拿了毛巾包在罐子的提手上,将浓稠如墨的药汁倒出来,又拿细筷挑了些叶片状的中药装进碗中,又说:“这个方子药渣是最管用的,吃了才好。”
二人一道走回东院去,到了书房门口香萼却又犹豫起来,说:“还是二姨娘端去给大少爷的好。”
素弦接过托盘,笑道:“这又是为何?”她自然知道香萼心里想的,这小丫头是怕她误会自己对大少爷有情,于是和善道:“香萼,大少爷知道是你的心意,一定会很高兴。”
便推了门进去,他坐在灯下认真地看着账目,忽一抬头看见是她,笑道:“素弦,你来了。”见她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忙过来接下陶瓷托盘,说:“怎么不叫香萼来做。”
她笑望着他,道:“你最近总是熬夜,眼睛上都有红血丝了。赶紧把这药喝了,对身体好。”
他略微闻了一下,皱眉道:“这是什么药材,一看就难以下咽。”
她佯装着不悦道:“你既不领情,我可就端走了。”说着便要拿起盘子,他赶忙端起药碗喝了一大口下去,那汤药热气还没有散,他被烫得口舌发麻,眉毛拧成了一股麻花,惹得她不禁掩嘴而笑,取笑他道:“霍大少爷也有这样狼狈的时候,今天我算是得见了。”见他说不出话来,愈发掩不住那笑意了,倒了碗水递到他面前,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快喝吧,别逞强了。”
他囫囵吞了一大碗凉水进去,方才缓过劲来,那目光无奈中却含有深情,她本是笑得开心,忽然倒觉得脸颊发烧,不好意思地半低下头,说:“我不跟你闹了,还是凉一凉再喝。”
她转身过去的时候他已从背后轻轻揽住了她,在她耳边轻声地道:“素弦,你对我真好。”
她只觉得心里像揣了只欢蹦乱跳的小鹿般,狂跳不已,嗫喏了声:“别再闹了。”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放开了她,她一回身就看到他似在压抑的表情,赶忙从衣袋里拿了帕子给他。他捂着嘴咳嗽了一阵,略略扫了那手帕一眼,便轻描淡写地收起来。
她担心地道:“何必这样拼命,身体吃不消了吧。”
他淡淡一笑,说:“这几个月局势不稳,洋行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不过放心,熬过这一阵就好了。”
她亦是与他感同身受,一时心里感慨,捧起那药碗在嘴边轻轻吹着,说:“这是香萼老家的方子,据说很有效果。这个小丫头,心思总是这样细致。”
她看着他慢慢地将那碗药喝下,突然说道:“裔凡,依我看,这次商会的竞选便不要参加了吧。”
裔凡放下药碗,凝眉思忖了一下,沉声道:“眼下霍氏几个店铺里只有我一个人支撑着,若是再放弃了商会会长之职,以后做生意恐怕会更加棘手。”
素弦劝道:“商会的事务,一年到头流水般的忙个不停,又是组织商户,又是参加省内外的会展,你现下本家的生意都忙得焦头烂额的,哪还有工夫去操心那档子事。裔凡,你已连任了四年多,不过只是这一次稍稍松手,想来爹娘也不会怪罪于你的。”
她看着他眉头深锁,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也劝不动他,只得肃起脸来,冲他道:“我是为了你着想,你既不领这个情,我也没有办法。”说罢就要出屋去,他赶忙拉住她的手,哄着她道:“你心里想着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听你的?我答应你,这次就不参选了,好不好?”
她板起的脸上终于掩不住地露出笑意来:“这还差不多。你的身体才重要。”
他赶忙点头称是:“你说的话,我哪敢不从?”
她白了他一眼,如是训诫似的:“既吃了药,就早点休息。”
他瞄了一眼书桌,为难道:“今晚还有一个策划没有做完,明天便要急用。“
她努了努嘴,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便搬了张角凳放在书桌前一坐,说:“既然如此,我陪着你。”
他自是感动万分,温柔的眼神饱含深情地望了望她,埋头做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