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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丫鬓进去,香染总不好再说了吧。
毕竟是风尘里接回来的人,当真是上不了台面,这样孟子牧还一个个往府里接,其实她直觉,他并非是一个很风流的人。
“姐姐,这天气看着是越来越热了,也不知姐姐穿衣服的尺寸,奴家还想着给姐姐做夏衣呢。”冷雪含羞一笑。
蒋瞳笑笑摇头:“不用,我衣服多着呢。”
“这是我们做妹妹份内的事,姐姐就莫要拒绝了。”
“是啊,我还想着给姐姐做鞋袜的。”亭芳也说了。
个个都争先恐后的,就怕没说她会不高兴一样。
蒋瞳摇头:“眼下当真不用,时辰也不早了,你们就先回去休息吧。”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的,然后都看着杜英。
但是杜英站起来,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行了个礼:“少奶奶,那我们就不打忧少奶奶了,明儿个一早,再过来侍候少奶奶。”
她们一走,瞬间就有些清静了,落颜出来轻声地说:“小姐,姑爷已经睡着了。”
“可是一身的酒味呢,罢了,你们去打盆水来,我给他洗个脸吧。”
“是,小姐。”
拧了巾子,轻轻给孟子牧擦着脸,巾子刚一碰到他的脸,他就蓦然睁开了眼睛,眼神冷得像是寒冬的冰棱一样,吓了蒋瞳一吓,赶紧解释:“我,我给你洗个脸。”
他又闭上了眼睛,她等了一会,他也没有拒绝,于是就轻轻给他擦着脸,洗了再擦净他的手。
刚才的眼神,真的是有点骇人,明明喝了不少的酒,可是他却清明得看不出有半分的酒意,而且戒防之心十分的严。
叫丫鬓端了水出去,去净房沐浴后回来,他侧躺靠着里面,她轻轻躺在他的身边,也是侧躺向着外面。”
想他是睡着了,蒋瞳轻声地说:“今天谢谢你说了让我母亲放心的话。”
孟子牧淡淡地说:“不用。”
蒋瞳吓了一跳,转过身:“你,你不是睡着了吗?”
他懒得跟她多说,只是也转过身平躺着。
烛火摇着,她轻声地说:“你酒醒了,要不要去沐浴。”
“魏家与你家是什么关系?”他忽然问。
蒋瞳轻声地说:“魏夫人与我母亲未出阁的时候,是闺中好友,清姨随着魏将军回到京城,我母亲和清姨这才团聚,感情甚是不错。”
他没再问别的,对她也没别的心思,只是闭着眼想着今儿个的事。
魏家的人,他不能完全的相信,但是魏朝南这个人,却是可以结交的。
彼此无言,蒋瞳闭着眼数着羊,慢慢地就放松下来睡着了。
孟子牧看着她熟睡的脸,拧起眉借着暗淡的烛光看她,她,他现在也不能完全的相信,祖母说她值得信任,可是他还是不信任她。
就是多了个妻子而已,生活依然不能有什么样的改变。虽然过了三朝,但是日日还是有人上门来,没来得及赶上参加婚事,或是有什么事在身的,陆陆续续的都有些客人上门,蒋瞳除了陪着说些话,吃个饭,倒也没有什么事。
什么都不用管,就和闺中生活也没什么二样,过得也算还是悠闲。
转眼就到了五月二十,一早的起来就觉得肚子闷闷胀胀很是不舒服,去净房小解的时候发现来月信了,赶紧叫人打了水来净身。
她也没放在眼里,每月的月信,本来也是很正常的事,说实在的,有月信来她还觉得松了一口气呢,她不想这么快就孕育孩子,虽然这是迟早的事,但至少她现在是不想的。
肚子胀得有些痛,兰风叫人去给她做红糖姜水,她坐在廊下竹榻上靠着,徐徐的风吹进来,将五月的热息吹散了不少。
抬头看那日头白花花的,一瞧还有些头痛。
喝了大碗的滚烫的红糖姜水下去,终于是舒服了些,可也是发了一头的汗,这闲心居里没有外人,她索性就靠在弹墨迎枕上靠着,风阵阵吹得舒坦,又睡了过去。
很舒服,越睡越是沉得凉爽,难道就要下雨了么,闷热变轻了。
这个月尾,还得去唐二夫人那儿呢,她的生辰就要到了,她这个刚进门的弟媳,自然是得去庆贺的。
到时想必又能见到纯夏她们了,认识她们也还是在唐二夫人的府上呢,只是,但愿不要见到唐三爷,她觉得会尴尬。
可是竟然听到了幽幽的琴声,青衣素简的男子坐花树下认真地弹着琴,纷纷扬扬的花落了他一身,那眉眼神情,可就是唐三爷来着。
蒋瞳吓了一跳,差点弹起来。
“少奶奶,怎么了?可是做了恶梦了?”
蒋瞳揉揉眼睛,看着眼睛清楚的人,怎的是杜英在给她打扇着啊,丫头呢?
四下一看,这闲心居可真是热闹,香染正在擦着摆放在桌上的牡丹花叶子,而那病了好些时候的夜兰,正在树下给她弹着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