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雪扯了下嘴角，故意左右张望一下，自我责怪道：“也是我不好，竟忘了给妹妹留马车，这下可怎生是好啊？”



清荷此时开了口，“小姐，奴婢记得那边有个牙行可租用马车，不若奴婢去租辆马车来？”



霍悠然身体一僵，在陆宁雪未看到时，恼怒地瞪了眼清荷，“姐姐莫要应了这婢子的话，陆家表小姐租马车，传出去青山城的人都要笑话了。”



她完全忘了酒楼里与陆宁雪的对话，已然使她成了笑话。还拿着陆家的名头，与陆宁雪说话。



见此，陆宁雪也未提醒，只做着苦恼状：“如此，妹妹岂不是要走回去？”



“不是……”霍悠然想要说什么，却在到嘴边后又咽下。



“姐姐，我觉得可以……”



陆宁雪啪一下，两手拍在一起对她说：“妹妹就当是闲逛，还可沿路买些胭脂水粉回家。”



霍悠然张了张嘴，对着陆宁雪的笑脸，心里恨得要死，却不得不应下。



“姐姐说的，正好。”



“如此，我也不耽误妹妹时间了，这就去酒楼了。”



陆宁雪说罢，便示意身后的人跟上。



仿佛根本没在意霍悠然的为难模样，径直入了酒楼。



小二机灵地迎来，在清荷说了包厢后，便带一行人入了三楼。



“这青山城里啊，小的敢说这酒楼里的包厢，只有我丰源有。”



往上走时，小二一脸骄傲地夸赞道。



陆宁雪听了好笑，踏上二楼时不经意瞥过栏杆处，蓦地想起霍悠然往上看的举止，她眼神微闪。



三楼包厢里坐下，陆宁雪拿了半两碎银，在小二面前摆了一下，“问你件事。”



小二两眼发直地望那银子，嘿嘿笑着要去拿，被陆宁雪躲开。他搓了下手，又笑了两声，“小姐请问，小的有问必答。”



陆宁雪扯起嘴角，“那二楼的栏杆处，是不是有客人坐过？”



小二疑惑：“酒楼里不缺客人，小姐指的这客人是……”



陆宁雪挑眉，一言不发地盯住他。



小二顿了顿，陷入沉思后又蓦地笑出了声，“小姐想问的，可是那霍小姐被为难时，帮忙的人？”



哦？还真有人帮忙。这小二很机灵，脑子也不蠢。



陆宁雪往后一靠，随手把碎银扔去，小二手忙脚乱地接过，放嘴里咬了下，当即塞进了怀里。



“小姐可不知，那出言帮忙的公子啊，长的可是真俊俏，说的一口京城官话，那穿着啊也是精致，一看就是出身不凡……”



小二口沫横飞地夸着帮忙的公子，越说陆宁雪神色就越怪，这模样怎么那么像赖在她凌伊阁的人？



眼见小二都要把人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陆宁雪当即喊了停。



在小二的注视中，她摆了摆手：“退下。”



“好嘞。”小二出了包厢，后知后觉想起还没点菜，忙又厚着脸回去。



“清荷。”



“是。”清荷恭敬地应了声，要了两个时令菜蔬，一道羹汤，又要了丰源酒楼的招牌素鸡，便让小二退了去。



没多久，清荷点的菜一一上来，陆宁雪睁眼，瞬间就被那中间的菜吸引了目光。“那是什么？”她喃喃地说道。



清荷听了话，顺眼望去，“素鸡，那小二说了，是丰源酒楼的招牌。”



素鸡？



当中盘子里的，正是一只整鸡，黄色的皮看着仿佛水煮出的，极其寡淡。



只大碗里有汤，里面飘了些许菇类，扬着淡淡香味。



陆宁雪眼神里有瞬间的迷茫，她知道，这菜看似是鸡，但其实却是素菜。



只因这菜，她前世吃了无数次。陆宁雪扯了下嘴角，前世走投无路时，她靠的便是被丢弃了的半只素鸡撑了下来。



冬季的寒冷仿佛围绕着身周，陆宁雪盯着那素鸡出神许久。



“小姐？”清荷小心地喊了声。



“嗯。”陆宁雪回神，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素鸡的肉被撕开的模样，就像真的鸡肉一般。



“挺好吃的。”



陆宁雪咬了口，熟悉的味道让她心神微动，过了许久，她淡淡地称赞，随后便让清荷撤了这道素鸡。



味道不错，但前世的事，没必要今生恋恋不忘。陆宁雪要做的，可是走出另一条道来。



“结账。”陆宁雪起身，冷冷地离去。



前后不过两三口的时间，清荷留在后面，疑惑地垂眼，是不和胃口么？



出了丰源酒楼，有小厮已喊回了马车。



“小姐。”



望着马车，陆宁雪拒绝了乘坐。



“你们先回，我，要走走，清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