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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蓝扔下他们往隔壁走去。
刘星函长长吁了一口气,这个小骗子!饭桶!魔星!终于走了!他一边揉着胃,不忘尽职地扫视了一下隔壁。
亚岁庙会红红火火,隔壁食肆坐满了人,小魔星跟一个独坐的少女打个商量,拼了个桌。
“担心你自己吧。”
一个侍卫捣了刘星函一肘,几个人各自摸着下巴,纷纷感到一点兔死狐悲的疼痛。
于是他们一迭声地叫老板沏些浓茶来消食。顺便探讨一下能随意让对手下巴脱臼的人究竟会不会武功。
……
玄邃推门进来。
两张脸一起扭过来看他。玄邃摇摇头,示意依然没有弗蓝的消息。
横公大人试探地道:“明早上路?”
玄邃摇头。
横公大人道:“我觉得你最好要顾全大局,一旦错过了渡船——”
玄邃道:“真错过了再想其他办法。”
横公大人哟了一声:“说得好容易,什么其他办法?跳河游过去?”
“砰!!”
横公渔儿突然用力一拍桌子。玄邃和横公大人双双吓了一跳,各自闭嘴。
横公渔儿盯着玄邃的眼睛,眼尾泛红,里面布满红血丝,曾经黑白分明如今混沌一片。
他早知道弗蓝是女孩子?所以才这么紧张?
横公渔儿心里有些吃味。
“其实,我今天见到弗蓝了。”
真是一见难忘。
横公渔儿当时正在喝红枣甜豆饧,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一起坐可以吗?”横公渔儿抬起头,然后她脑袋嗡一下人就傻了。
这个声音是弗蓝,可这个人真是弗蓝吗——对座是个五官精致的小美人,乌髪结成长辫子用红绳绑在脑后,风流云散,别无赘饰。
一点樱唇,一段红绳,是唯一的颜色。
她这一点颜色,艳压其它一切五彩缤纷,让旁人黯然失色。
弗蓝挥手也叫了甜豆饧,一边吃一边低声道:“如何安排出关?”
横公渔儿垂着头嘴皮微动:“武陵关外兮云渡,有约好的摆渡船。”
“几时?”
横公渔儿顿了一下,最终小声说道:“四日之后,亥时。”
弗蓝端起汤碗遮住半张脸,低声道:“分头走,四日之后兮云渡会合。”
“好。”
弗蓝还想说话,忽然瞥见食肆门口出现了一个紫色衣裳的少年。少年冲这边挥手:“原来你在这儿!”
弗蓝放下碗,走掉了。
横公渔儿低垂着眼,慢慢搅动汤勺,神情有些复杂。
“??”
玄邃拿起茶盏倒了一杯,疑惑地问:“分头到兮云渡?她干嘛不跟你回来?”
“人家遇上贵人了。”
横公渔儿冷笑一声:“叫得亲热着呢……大哥哥,大哥哥!”
茶盏啵一声被捏成了碎片儿。
……
“没别的遗漏了?”
帽兜男子声音虽然经过掩饰,依然能听出不同寻常的阴柔细利。
这是个太监。
徐小姐按捺住砰砰乱跳的内心,把一路上两人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说什么都细细叙了一遍,最后道:“回大人的话,就是这些了。”
帽兜男子想起太子的吩咐:“你确定那个同行的孩子……是男孩儿?”
徐小姐一怔,细品的话……
“这么说难以断定?”她一瞬间的迟疑被对方敏锐察觉到。
“是。”
帽兜男子问完了,起身欲走。
“大人,大人请留步……”
徐小姐急忙上前一步唤道。
立刻有两个黑衣人拦住她,递给徐小姐一个木匣。
“这里有些金叶子,小姐一路辛劳了。”
匣子入手一沉,可见对方出手阔绰。但徐小姐的目的并不是银钱,她想见见幕后主事的人。可惜这愿望太奢侈,她根本说不上话。
徐小姐捧着一匣贵重的金叶子,站在空荡荡的街上,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
金京官场有句老话儿:宁可借钱,不借路。
……
第一缕阳光穿破云层,唤醒了沉睡中的酒泉。
冷寂被人声打破,而喧嚣还来不及展开,一切都恰到好处地诉说着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