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去的是天然呆小果。
“我……会……把话……带……到。”
周海差点气个倒仰。
这小王八蛋,模仿别人口齿伶俐滔滔不绝,轮到自己说话就一个字一个字地蹦,真想一刀捅了他。
谁知道戏还没完。
小果突然往外走了几步,然后模鬼头鬼脑地回首:“哎,我就随便问一下,太子没让你带什么赏赐来吗?”
“有……有……”
“有就赶紧拿出来。”
“有……我……能不给……你……吗?”
小果活灵活现地望天翻个白眼:“你说话能不大喘气吗?”
“学别……人的……时候……能……”
周海绝倒。
他偷偷去瞄太子殿下的反应,幸好,殿下脸上没什么喜怒。
小果又往外走。
周海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张嘴想叫小果直接滚蛋。
小果边走边小声嘟囔:“最是无情帝王家,我救了大黄它还会摇摇尾巴呢!”
“……”
周海险些吐出一口老血。
犯上,这绝对是犯上!这孩子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他还没想到该怎么惩治小果,忽然听到“嗤”地一声。
太子眼帘低垂,唇角微扬。
刚才是,殿下笑了?周海难以置信地揉揉眼睛。
……
无事园夜间从不留人伺候。
弗四娘独自伏在枕上,眼睛幽幽地放着光。
淬痧疗法的确是有的,但太子不是这种情况。他命格属阴,恰好有一柱形成了卯酉对冲,极容易招惹邪祟之物。
弗四娘用的当然也不是普通的铜钱。这枚古刀币是那个疯子的遗物,是件厉害的法器。
那个疯子。
弗四娘的目光变得冷硬。他留下的折磨就像每天注定会降临的黑夜,反反覆覆,永不解脱。
她不能睡觉了。
每一夜每一夜,她徒劳地睁着眼默数时间,感受光线每一次最细微的变化,看星空从稀疏到密布,再从密布到稀疏,直到天边出现第一抹鱼肚白。
她清晰地知道疲劳怎样一丝丝散去,酸痛怎样一点点停止,力气怎样一滴滴重新回到身体里。
睡眠抛弃了她。
弗四娘烦躁地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摸到枕头下塞的小药瓶,又放回去。
这药吃了会上瘾,会依赖。
她干脆坐起来,披上外衣。
……
弗四娘不知不觉走到了索隆巷。
相王府如今变成了陈府。
隔壁米粮大户聚义兴的空宅子依然冷清。
弗四娘在这座空宅里闲庭漫步。宅子大概有专人打理,即便闲置依然保持干净整洁。庭院里种了几株烈火红的凤凰木,树冠横展下垂,浓密遮荫。
细节与记忆中的有些不同。
比如栏杆从直棂款变成了勾片款,斗拱上增加了一对铜凤等等。
但大体依然如旧。
基本结构仍是曲尺形的一堂二室。当年太子偶尔过来,就住在她前面的这间。
她最喜欢在这个位置上偷看,窗格像裱起来的画卷,小哥哥是神仙一般的画中人。
弗四娘的视线不由落在窗上。
这扇窗突然闪了一闪,亮起了灯火。
“吱呀——”
一只手推开窗。
这只手姿态优雅,指节细长,而且极为白皙,与雪白的中衣浑然一体。
里面的人向外望来,猝不及防地,与弗四娘的目光撞在一处。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这一瞬间,弗四娘仿佛听见时光如潮水般哗啦啦退却,站在这里的依然是小小的厨子家女儿。
窗格像裱起来的画卷。
太子依然是神仙般的画中人。任凭年岁更迭,情景回溯。
“……”
孤这是在做梦?
太子不太确定地问:“你,你是弗……”
一语惊醒梦中人。
当年站在这里的小姑娘不是弗四娘,她叫弗蓝。
弗四娘魂魄归位,规规矩矩行了礼:“卑职刑部捕快,弗四娘。”。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