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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边说着,声音越来越轻,生怕别人听见似的。
就这鹌鹑样,让秦侯夫人回味出这事儿的蹊跷来,“侯爷说你被冲撞的事,都是瞒了我的?”
钱氏心跳得跟什么似的,恨不得把自个的“忠心”都摆出来给秦侯夫人看,“母亲,儿媳也没法,侯爷一句话下来,把儿媳都弄得心惊肉跳,哪里还敢同侯爷争辩一句!”
秦侯夫人这会儿想吃了秦侯爷的心都有了,他就惦记着那人生的儿子,一点都不把别个儿子放在眼里,要不是那个贱人生的孽种不知死活地往忠勇侯府去,她哪里会被齐三夫人那种傲慢的态度所羞辱。这气儿憋得她心里头,让她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
“好好好,这府里只认得侯爷与那个孽种,是半点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她一连说了三个“好”字,都没能让她心头那口气吐出来,““连这大事都来瞒我?”
钱氏满嘴的苦味,她哪里敢瞒着这位婆母,要不是侯爷下了死令不许人说半句,她哪里敢糊弄婆母,“母亲,儿媳不敢。”
秦侯夫人瞪她一眼,“你这个没用的,连这点儿小事都干不好,我且问你,那人呢?”
钱氏摇头,“三弟将人带走了,儿媳如今也不知道人在哪里。”
秦侯夫人对她失望至极,“落胎了没?”
与忠勇侯府的亲事,她还指望着结呢,最好是一对儿冤偶。
钱氏这才缓过神来,颇为自得,“三弟来得晚了些,已经落了胎。”
秦侯夫人见她自得的样子,分外刺眼,“老大呢,怎么还不家来?”
钱氏眼神一暗,“大爷许是在外头忙呢,还未归家。”
秦侯夫人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又是剜她一眼,“府里的事,你管不好,这都不用说了,就连自个的男人也管不住,你怎么就什么事儿都干不成?”
钱氏被她两句话说得委屈死了,当下就要落下泪来,趁泪还未落下来,她赶紧地低下头,用帕子轻轻按了按眼睛,“母亲说的是,是儿媳没用。”
秦侯夫人见她这副不争气的样子,心里更烦躁,“下去吧,见你这样子我就烦。”
钱氏出去了。
当着婆母的面她不好说,但出了正房,她顿时就心里头特别的委屈,大爷爱新鲜人,她都嫁给大爷好些年头,早就不新鲜了,便是大爷真个回侯府来,也是往那些小妖精屋里钻,也幸得她早早地生了儿子,不然的话,也不知道在这侯府里个什么样的光景。
她回到屋里,还委屈着呢,问起身边的婆子来,“三弟把人送到哪里去了,找着没有?”
那婆子弯着腰,似乎腰都直不起来,眼睛小得快眯成一条线,闪着微暗的光,“大奶奶,老奴瞧着三爷像是把人带入大爷的外宅里头……”
“你胡沁些什么!”钱氏未待她将话就完,就愤怒地喝止了她,“闭上你的嘴巴,要是这事儿传出去半点,你一家子也别想有好!”
那婆子受惊不已,连忙唯唯诺诺地点头,退了出去。
钱氏早知道秦世子在外头置了外宅,那里头污秽不堪,她平日里提都不乐意提及,巴不得就当不知道这事儿,就算是秦世子自外头回来,她也不乐意近秦世子的身,嫌秦世子太脏。
她既嫌秦世子身子脏,又嫉恨他要去找那些个小妖精。“母亲还想着要将袁二娘说给二弟呢,也不看看二弟是什么个样子,忠勇侯世子夫人刘氏能看得上二弟?”
她这话才说出口,就见着身边的大丫鬟上来劝她道,“大奶奶,这话可说不得。”
钱氏叹口气,也消停了,“随他们怎么折腾,我是不管了,我也管不了。”
夜里秦侯爷回府,就见着秦侯夫人身边的婆子过来请人,他也就过去了,待得正房,见着秦侯夫人脸色阴沉,他还有些不耐烦,往最中间的位子上一坐,“怎么了,这侯府里头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秦侯爷特别的清瘦,锦袍穿在他身上都显得有点空,他又偏爱宽些的直裰,让秦侯夫人看得也是不耐烦,“老三跑忠勇侯府去了,此事你知不?”
秦侯爷眼睛一闪,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盏,浅抿了一口,“老三跑忠勇侯府去作甚?这都快成亲了,这么急作甚?”
这种轻巧的想象事情都给抹过去的做法,让秦侯夫人气得差点眼前一黑,年轻时就有无数的事儿压着她,让她不能顺气,好不容易婆母都走了,如今她才成了侯夫人,也是没有消停的一天。
她看着秦侯爷,努力地保持头脑冷静,“侯爷看来是不知这事儿,那我就跟侯爷详细儿把事情说一说可好?”
秦侯爷面露尴尬之色,将茶盏放回桌上,以手掩嘴轻咳了两声,“老三也是的,做事儿也不知道轻重,哪里能求到忠勇侯府去,求您这个母亲便是了,他还小,不懂事儿,你就饶他这一回,别叫他给吓着了……”
秦侯夫人尽管早就知道成亲多年的丈夫是有多么的不着调,还是被他这种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过的态度给震惊了,好像她才是干错事的那人,简直就是倒打一耙。
她冷哼了声,“他到敢上忠勇侯府,还会怕我这个嫡母?侯爷,老三还是小孩子吗?他下月便成亲了!他还为着个不上台面的小贱人去求袁大娘,这是不想成亲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