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让娘看看?”
袁四爷一听“娘”字绷了脸,见着朱姨太更是没有什么好脸色,“朱姨太请自重。”
他没让朱姨太碰一下,颇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
朱姨太神情一怔,迅速地又是一张笑脸,“行了行了,这又没有外人在,你何苦跟我这般疏远?”
袁四爷却是皱起眉头,“姨娘,您是姨娘,母亲是侯夫人,您是生养儿子,儿子的母亲是侯夫人。”
朱姨太脸色顿时一白,望向袁四爷的眼神多了些埋怨,但她很快地就收了起来,老侯爷年纪总要走在前头,她到时只能是靠着儿子,这儿子到是读书读个死脑筋,非得认那女人为娘。
她自己生的儿子竟然还口口声声地叫那个女人为“娘”,足以朱姨太心里痛恨被称为“侯夫人”的杨氏,她这儿子也不知道是被什么蒙了心,非得认那杨氏为母。
她明明知道她生下的儿子只能认杨氏为母,心里头还有几分愤愤不平,当着袁四爷的面儿,她到是没再说这话,收起心里头的怨气,“李氏身子如何了?”
袁四爷这才抬眼看向朱姨太,见朱姨太未施半点脂粉,脸色才稍稍好转些,“姨娘放心,李氏身子挺好。”
朱姨太听得“姨娘”两字格外的刺心,因着是她亲儿子的缘故,也只得忍了,只是嘴上还是不肯放过李氏,“她若是身子好,就给你添个儿子,她这些年药也吃着,怎么肚子一点消息都没有?三房那何氏到是有了身孕,她到没有?”
袁四爷看不惯三房那铜臭味,听着朱姨太提起三房中人就不高兴,“姨娘,大夫说了,李氏身子没问题,这孩子得看缘分。”
朱姨太一听“缘份”两字就一拍桌案,“什么屁个缘份,不就是她不能生!你当那大夫说的是真话呢,他若是将话说死了,侯府还能找他号脉不成?真是个呆子,李氏明明不能生,还在那里架子端得个高的。”
朱姨太气起来便不管不顾的,骂起话来也难听。
听得袁四爷面上微窘,“姨娘,你不能这么无理取闹。”
朱姨太一愣,顿时就哭了起来,“我拼死拼活地将你生下来,你就是这么待我的?我有你这样的儿子,还不如去死了!”
袁四爷一脸漠然,像是面对着陌生人,“姨娘,你别闹了。”
朱姨太听着这话,顿时就不哭了,她胡乱地用帕子抹着并未有过的眼泪,“我闹什么了?我想有个孙子有什么不对?你到是给我说说呀,我想个孙子有什么不对?那个女人都有了孙子,孙子都那么大了,你怎么不给我个孙子?”
袁四爷十分看不上朱姨太这样子,“姨娘且歇着,我回去了。”
朱姨太竟然跳起来,气势汹汹道:“你给我站住!”
朱姨太走过去挡在他身前,“你纳个妾,让那妾生个儿子,再将儿子抱到李氏身边养着,这不是就有儿子了?”
袁四爷眉头皱得死紧,漠然地开口,“我是庶子。”
朱姨太点点头,并没有听出这话里的意味,反而是兴致勃来,拉着袁四爷,“我这屋里的丫鬟都是鲜活着呢,都是干干净净的没让人碰过,你随便挑一个过去开脸,待得生了长子,便抱到李氏跟前……”
“姨娘!”袁四爷提高了音量。
震得朱姨太手里一松,袁四爷就走了。
袁四爷这一走,朱姨太还拍拍丰满的胸脯,“可吓死我了,这么重的声,我还是他娘亲呢,我这儿子真是一点儿都没学着他二哥的性子,若不然,我早就有孙子了。”
锦红亲自送袁四爷出去,到是想让袁四爷看她一眼,偏袁四爷都没瞧她一眼,直直地出了院子,让她面上微恼,待到回到朱姨太面前,她赶紧地将朱姨太扶到榻前。
朱姨太见她进来,视线往她身上瞄过,“四爷回去了?”
锦红点点头。
朱姨太叹口气,“给我点个香,真叫我头疼,我生的儿子,到跟我的冤家似的。”
锦红连忙点了香,闻着那味儿,她也欢喜,“姨太太,四爷孝顺着您呢。”
朱姨太侧躺着,非常满意听到这样的话,“我也不是不喜欢你们四奶奶,我是相当欢喜的,毕竟出自书香门第,也配得起你们四爷,只是这不能生个嫡子出来,岂不是叫我心愁着呢。”
锦红小心翼翼地替她捏着腿,“奴婢瞧着四奶奶还年轻呢……”
她的声音很轻。
却让朱姨太听眯了眼睛,“赶明儿你就过去伺候四奶奶,可争气些。”
锦红心里一喜,面上还是装个惶恐样,“奴、奴婢恐是不成。”
朱姨太却是独断专行,容不得袁四爷违背她的意思,“你过去便成。”
锦红立即跪在地上,“谢姨太太。”
朱姨太手一挥,都没看她一眼,“也别谢我,这都得谢你们四奶奶,要不是她没能给我生个孙子出来,我又何苦让你过去?”
锦红听得心中一紧,却是跟朱姨太说道,“姨太太,秋竹见着奴婢那日袖子上沾着油了。”
朱姨太这一听,立即坐了起来,绷了脸,脸色极为难看,“你是怎么办事的,这点小事儿办不好?”
锦红跪在地上,没敢起来,“奴婢刚将油倒在那台阶下,就见着三奶奶跟人过来了,奴婢只好回来了,因着没留心,竟然在袖子上沾了油。”
朱姨太当下就甩了她一巴掌,锦红倒在地上都顾不得脸上的疼,挣扎地起来,却不敢在朱姨太面前抬头,“求姨太太饶了奴婢一回,求姨太太饶了奴婢一回。”
朱姨太气得胸脯起伏,就没见过这么蠢的人,还敢将事儿说出来,她眯细了眼睛,“秋竹知道这事了?”
锦红连忙迅速地摇头,“回姨太太的话,奴婢瞧着秋竹并未往这上面想。”
此时,在窗底偷听的冬春听得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