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手镯差点儿懵了,分明就是当初两家的定亲信物,她下意识地看就向袁三爷与傅氏,见袁三爷与傅氏都含笑地看着她,示意让她收下。她并非未见过比这只手镯更为贵重的玉镯,这玉镯所代表的意义却让她不敢收下来,抿着嘴唇,她实在是伸不出手。
蒋老太太以为她姑娘儿,还害羞,到也大大方方地站起身来,拉过她的手,要将玉镯子戴到她的手腕上。
袁澄娘一惊,下意识地就要退开,可她也心知她自己这一湍后果,强硬的压力让她有些迟疑,眼睁睁地瞧着那镯子被戴在了她的腕间,羊脂白玉衬着雪白的皓腕,叫她一时就恍了神。
到是蒋老太太没察觉她的心思,脸上多了些许满意的笑意,“五娘素日里都念过什么书?”
傅氏一听,悄悄地与袁三爷交换了个眼神,袁三爷也有些心急,他这女儿虽认得字,但于琴棋书画这方面实是没有什么造诣,就怕女儿一时直白就了出来。
袁澄娘知道蒋老太太的性子,索性便道:“回姑祖母的话,我只是认得些字,并未通读什么书,素日里就管着些铺子。”
袁三爷一听,差点捂了自己的眼睛,也亏得他还是脸厚,面上含笑地看着女儿,一副颇有荣焉的模样。
傅氏则心里有些担心,总觉得女儿这话有些儿不对劲,但不上是什么不对劲来。
蒋老太太一听,向来平静无波的眼睛有了些光亮,“五妹会看账?”
袁澄娘当下就笑得跟个没什么心思的孩子样,“会呀,姑祖母,我最会看账本了,每回儿看着账本,又瞧着我有多少进账了,是我最最欢喜之事。”
袁三爷觉着自个儿的心肝都快跳出来,心里头就觉着自己这个傻女儿,怎么能把实话往外头?“姑母,我想着她娘的嫁妆留下来没人打理,就由着她来打理……”
蒋老太太回头一看他,他不自觉地就住了嘴。
只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蒋老太太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真是个好姑娘,还晓得打理你娘留下来的东西。”她对傅氏使了个眼色,“老三家的,我觉得着庄子极好,不如陪我走走?”
这算是将袁澄娘打发了回去。
袁澄娘一个人回了屋子里,越想越觉得不安,尤其这腕间的玉镯,更让她觉得刺眼。
她拉拨了下来,想将镯子往地上一砸,又思及这是蒋家传给长媳的信物,迟疑了下来,悻悻然地将镯子放到了一边。没一会儿,她又让紫藤将镯子给收起来,还吩咐道:“拿个盒子收好,放高点,别叫我看见。”
紫藤虽有疑问,还是将镯子给收了起来。
岂料,她还未收起来,就让袁澄娘给叫住了。
袁澄娘打开盒子,瞧着这里面的镯子,想着自己戴了这镯子好些年,就忍不住又将镯子戴回腕间。
才一戴上,她就又跟被触电了似的将镯子摘了下来,这回,她不再看了,冷冷地吩咐紫藤收起来,置于高处。
袁澄娘一夜睡不着,到不是全睡不着,而是醒了再睡,睡了再醒,一直这么着,最后就窗边一丝光亮的时候她彻底就睡不着了,眼睁睁地盯着头顶的帐子直到大亮。这一夜,她心里头掠过无数种想法,甚至想过就此逃了算了,可理智总是提醒她这都没用,她逃婚,传出去不过是丢了自家爹娘的脸面,而她自己呢,真能安心一辈子待在外头?
她躺在床里,狠狠地握紧了拳头,蒋子沾的脸浮现在她眼前,她什么心都有了。
真要与蒋子沾成亲?她还是觉着慌,明明就是重活过一次,她还是觉着心莫名的慌乱,到底是为什么慌乱,她自己又分辨不出来。
紫藤起了来,到得床前,见着自家姑娘颇有些恹恹的表情,不由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袁澄娘想开口话,却觉得着喉咙间一片干涩,难受得不出话来。
到惹得紫藤急了起来,“姑娘,是不是受凉了?”
她这一问,便立即地就吩咐起来绿松来,“赶紧地叫人请大夫过来,姑娘有些不舒服。”
见绿松出去,她又吩咐起绿叶来,“赶紧地去禀了三爷与三奶奶。”
绿叶这边儿正要退出去,到是袁澄娘困难地起了来,“别去,快将绿松叫回来,我好着呢,没事,不用看大夫,也别惊动六爹和母亲。”
紫藤见她脸色虽差,却是坚持的模样,稍微迟疑了下才应了,让绿竹去将绿松喊回来,只是她还不放心,“姑娘这是怎么了,昨儿个还是好好儿的,怎么今儿个就成这样了?”
袁澄娘也不想这样,微叹了口气,“这事儿别同娘起,都知道了吗?”
绿叶几个都自是看向紫藤,神情有些不安。
紫藤坐在自家姑娘身边,先是扶着自家姑娘坐起来,再将大迎枕垫在自家姑娘腰后,“姑娘今儿个脸色不好,可要用粉?”
袁澄娘实在是有气无力,“都由着你。”
紫藤这便吩咐起屋里的丫鬟们将袁澄娘伺候起来,上零淡粉,足以掩饰袁澄娘脸上所有的不自在,就连没怎么睡着而造成的疲惫都给掩饰了,打早儿个起来,便是要去袁三爷与傅氏跟前请安,这一过去,她才晓得袁三爷与傅氏早起来了,就连三哥儿也乖巧懂事地站在爹娘跟前。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