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将窗子又开了个缝,打眼看出去,见着窗边站着一人,那人披着厚厚的斗篷,清冷的月光落在他身上,似让他身上染了层银光。
他的目光看过来,深幽无比,似有着壮阔的波澜,似乎只要她一开口,这壮阔的波澜就能朝她汹涌地卷过来。
她愣愣的,好半才找回自己的舌头,“你……”也只能出这么一个字。
到底是红了脸,她还是想关了窗子。
蒋子沾伸手将递了东西过来,放在窗口,便转身走了。
这深更半夜的,他就在这里,就等着她将窗子打开?
袁澄娘都愣了。
她打眼看着他放在窗口的东西,是用草编起来的蝈蝈,叫她还微有些傻眼。拿在手里看了又看,她到底是有些让蒋子沾气乐了,深更半夜的就送这个不值钱的东西?她咬着唇瓣儿,就要扬手将东西给扔了,可——手才扬起,她又缓缓地放了下来,打眼仔细瞧着这个大概是由蒋子沾亲手编的是蝈蝈,面上神色一时难辨。
还是挺像样子,她看着看着不由就差点儿失笑出声,没想到蒋子沾还有这么一手,竟然没送她什么首饰,就送这么个亲手编的蝈蝈。她将东西往妆台上一扔,又怕叫人给瞧见了,亲自收起来放在紫藤给她绣好的紫丁香荷包里,这荷包她素来是贴身带着,里面也就放些玩意儿,如今到成了这玩意儿的归处。
她上辈子到是丁点都没有发现蒋子沾还有这么一手,脸上顿时又酸又甜。
“姑娘?”
她听得外头紫藤的轻唤声,连忙将斗篷脱下来,自己回了床里装睡。
紫藤似乎听见些许声音,还以为是自家姑娘醒了,麻利地起来点疗往内室里看了看,见内室里并无半点异状,还有些儿疑惑地出去了。
她一出去,袁澄娘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来,脸上烫得厉害,生怕自己的事叫人发现了。
傅氏大清早地就过来,见着女儿脸色红润,她到底是放心了几分,昨儿个夜里,她也头疼着呢,也就让明月过来几次,这会儿,她也好了,就过来瞧瞧女儿,“头还疼吗?”
袁澄娘自是不疼了,脸上带着几分羞意,“娘,您呢,爹爹有没迎…”
傅氏乐得用帕子捂了嘴儿,她素来喜欢素色,杏色妆花褙子穿在她身上更显得她极为柔和,“你爹爹可是吓了一跳,以后再不许我们娘俩吃酒了。”
袁澄娘吐吐舌头。
傅氏让明月拿出帖子,递给袁澄娘,“这是永定伯府二姑娘使人送过来的帖子,请你过去呢。”
袁澄娘连那永定伯二姑娘的印象都没有,接过帖子看了看,还是有些儿不明所以,“娘,我与那张二姑娘并不相熟,如何她会请我过去?”
傅氏道:“我也不知,这帖子昨儿个就送过来了,还是专门给你送的。永定伯张大姑娘张玫薇可是嫁给你齐姨祖母的儿子,从这个论起来,你还得称她一声张姨妈呢。”
袁澄娘当下就抚额,“那我与若薇妹妹?”
傅氏当着她的面就叹了口气,“因着你二姐姐也进了二皇子府,齐三夫人就不上侯府的门了,侯夫人也对齐三夫人如仇人一般。你这都是什么事儿?”
听得袁澄娘不由一乐,“那我们家与齐三夫冉底论不论亲?”
傅氏闻言不由笑出声,“你呀简直就是个促狭鬼。”
要是齐国公府并未请封世子,齐三爷还存着几分能掌齐国公府的可能性,可是这齐国公请封了长房嫡孙为世子,那就没有什么齐三爷什么事了,这齐家三房瞬间也就成了齐国公旁枝了,自是没像当初那般炙手可热。侯夫人向来是个“恩怨分明”之人,自是不与齐三夫人亲近了。
这让袁澄娘都不知什么才好,只能她那位侯府祖母当真是势利得紧。“娘,爹爹知道二姐姐给的名帖了?吗?”
傅氏点头,“你爹当今正是龙虎之年……”
话这到里,她便不了。
袁澄娘立时就听懂了,他爹不想太早就站位,到底还有个嫡长的皇子,自古是立嫡立长。“爹爹有主意就行,我就怕有人故意为难爹爹呢。”
傅氏摇头,“你爹官位低,并不会惹人注目。”
她沉吟了一下,“到是子沾那里风头正劲……”
袁澄娘一听到“子沾”两个字,就差点儿红了脸,“娘……”
傅氏笑意盈盈地看向她,“好,我不就是了。”
永定伯府张二姑娘的帖子是给袁澄娘下的,那么袁澄娘并不需要由傅氏陪着过去,不过是姑娘之间的聚会,要是傅氏出面,还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都一群姑娘,傅氏一个已婚妇人自是不好去夹在中间,没得降了自己的身份。
傅氏人不能去,到是给张三奶奶去了封信,让张三奶奶固着点袁澄娘,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袁澄娘与永定伯府张二姑娘并不相熟,这送帖子过来,不由得让傅氏心下略有些担忧。
临行前,她还特特地将袁澄娘出去,见着如燕跟在一边,她到底也是放心几分,虽还没到动武的地步,她还是觉得有些事有备无患的好。“凡事儿都心点着,精心着点伺候你们姑娘,可省得?”
袁澄娘的丫鬟婆子们都齐齐地应了是,便是袁澄娘这般大摆架势的出了门,还是让傅氏心里头有点儿担心。
明月见状还劝道:“三奶奶,依奴婢看,姑娘必不会出什么事儿,您越是担心越不好。”
傅氏听了还稍微好些,就是心里头还悬着个东西似的,让她七上八下。
永定伯府,袁澄娘时还来过一回,那回她还,侯夫人还惦记着给她爹门亲事呢,来也巧,侯夫缺初还想让永定伯府隔房的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