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朱姑娘的样子,那丫鬟心里多了丝鄙夷,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乡下人。她面上到是笑着道:“姑娘说的是,就是那位表少爷。”
朱姑娘远远地看过去,只见那人着一身清雅月白色直裰,身姿如松柏,落在她的眼里,竟然差点就迷了她的眼。她还是听过蒋子沾这名号,与她祖父是同科,不同于她祖父只是个同进士,蒋子沾却是当科的状元。
蒋子沾考了状元之后又中了庶吉士,入了翰林院,为陛下极为看中,又为监察御史,如今已经是四品的右衽监察御史,而最大的优点是他还未成婚。
朱姑娘嘴唇动了动,将那丫鬟叫近身来,“那蒋表少爷可定了亲?”
丫鬟道:“表少爷与我们府上的五姑娘要定亲了。”
朱姑娘一听,察觉这话里的意思了,“那是还未定亲?”
丫鬟压着心里的几分不耐烦,“年后就要小定。”
朱姑娘利眼刮她一眼,“这话都不会说,还不就是没定。”
丫鬟无缘无故地被她刮上一眼,心里极为不喜,表少爷与五姑娘的亲事那一准是板上钉钉的事,难不成还能不成了。“姑娘说这样就这样吧。”
朱姑娘没好气地看她一眼,“你过去,将人叫过来。”
丫鬟张大了嘴儿,震惊地看向朱姑娘。
朱姑娘板起了脸,“还不快去?”
丫鬟方才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会儿才发觉刚才耳朵里听到的话都是真的,她没有哪里听错了,忙劝道:“姑娘,那边儿是男客,哪里有姑娘家的去叫人过来,虽说他是府上的表少爷,可也没得冒冒然地过来,他要过来,这话要传出去,姑娘您还怎么做人?”
朱姑娘半点不理会她的好意,“如何就不能做人了?不过就是叫过来看看,看两眼我怎么就是不能做人了,就你们侯府规矩多。”
听得丫鬟眼皮子一跳,真是羡慕起别个姐妹来,她们都是去伺候侯府的正经亲戚,伺候朱姑娘的活计就落到她身上了,偏这朱姑娘还真是叫她无语,“姑娘,要是奴婢真过去了,项妈妈知道这事儿,非得打死奴婢不可!”
朱姑娘这才止了念头,“那项妈妈有这么厉害,随便就能打杀人?”
丫鬟差点都要哭了,“奴婢是这侯府的家生子,生来都是侯府的人,还望朱姑娘发发善心,饶过奴婢吧。”
朱姑娘虽如何是官家小姐,只是朱家到底是根基低,家中仆妇自是不如侯府这般井井有条,便是规矩上也是差了些。见这丫鬟一脸苦相,她还算是大方地饶过一回,“算我大人有大量,饶过你一回。”
丫鬟还真怕这位姑娘学了朱姨太的作派,死活要贴上表少爷去,这才松了口气,“姑娘,我们往这边走吧,待得这水仙花会就要开始了,您在这里,老太太见了不喜的。”
朱姑娘撇撇嘴,心里头就埋怨起朱姨太来,这么多年了,还是个见不得光的姨娘,给老侯爷生了个儿子,仍旧是个姨娘,真是没有半点儿意思。
丫鬟就怕朱姑娘不听劝,好在还听劝。
可朱姑娘压低了声问她,“那什么五姑娘是三房的?”
丫鬟回道:“是的。”
朱姑娘心里就有了主意,“她不过是庶出三房的女儿,如何能攀得上蒋子沾?”
丫鬟道:“我们五姑娘有嫁妆呢。”
朱姑娘心下一动,“嫁妆?难不成你们五姑娘的嫁妆不是公中出的?”
丫鬟心里鄙夷她没见过世面,嘴上到夸起袁澄娘来,“姑娘您可不知道我们五姑娘的亲娘是出自江南首富何家,那前三奶奶当年嫁过来真真是十里红妆,如何是公中给姑娘们备的嫁妆所能比的!”
朱姑娘嘴一撇,“你说什么乱话呢,江南哪里有什么何家的!”
丫鬟道:“那是姑娘您不知,就是那个刚没了的江南季家,也比不得当初的何家,三房分出去时,前头三奶奶的嫁妆从库里抬出去到梧桐巷都抬了两天呢。”
朱姑娘的心就跳得快了些,压低了声音问道,“真有这事?”
丫鬟只差没拍胸脯保证自己讲的都是实话了,“姑娘,我这还哄你不成?您出去问一问,这京城谁不知道我们家五姑娘嫁妆丰厚?”
朱姑娘略一沉吟,竟然是有了主意。“你去看看姑祖母在哪里,我去见见她。”
丫鬟眼底掠过一丝诡思,“姨太太在这早上大抵都在屋里歇着呢。”
朱姑娘并不是那种鲁莽的小姑娘,“那老侯爷可走了没?”
丫鬟点头,“老侯爷早就出去了。”
朱姑娘这才定了定神,往朱姨太的西院过去。
朱姨太虽说找过侯夫人说过这炭的事,定论是有的,姨娘们用的炭比她的还要差些,因着她是老侯爷的妾,才给了稍微好些的炭,这事儿朱姨太还真没抱怨到老侯爷跟前。如今这侯府主持中馈的并不是侯夫人,而是世子夫人刘氏,老侯爷还能为着一个妾室的事与长媳不对付不成?
朱姨太这会儿也只能忍了,到底是老侯爷贴了些私房银子给她,她就将炭给换了。
大冷的天里,朱姨太就不想起来,懒懒地窝在床里,东院里摆水仙花会,她哪里能不知,却是不能去。她去了,得当着众人的面在侯夫人身边服侍,她向来都在西院“当家作主”,哪里会去东院,岂不是要折了她的头。
锦红掀了帘子进来,“姨娘,表姑娘过来了,要见吗?”她还是姑娘家的打扮,却是眉心微散。
朱姨太微蹙了眉头,“如何又回来了,不是去前头的水仙花会吗?”
锦红笑着道:“也不知道表姑娘如何就回来了,我瞧着表姑娘像是着见太太呢。”
朱姨太也就在西院才能摆个太太的款儿,她略坐直了身子,“让她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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