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两个孙女,在京城里真真算是人少。
蒋子沾与袁澄娘这一回来,到引得府里下人亲迎到门口,瞧着璧人一般的新人进来,都是格外的高兴。
蒋家许久没办过喜事,自从长房老太爷与老爷相继过世之后,长房就没有再办过喜事,也就是当年他们大爷高中状元时热闹的办过流水席,除了那次喜事之外,也只有这次大爷的婚事了。十几年来惟二的两桩喜事,能给蒋家长房添些喜气。
蒋文玉在屋里听说了阿兄与阿嫂一道儿回来的事,到是坐在绣花架子前,动也没动,只是专注地绣着花样子,好像并未听见蒋函玉的喳呼声。
到是蒋函玉站不住了似的,用手轻轻地推了推蒋文玉的肩膀,“阿姐,你怎么都不想去看看阿兄与阿嫂?”
蒋文玉被她一推肩膀差点儿绣错了,连忙将微戳入的针尖到抽了出来,略皱了眉头看向蒋文玉,“你怎么呢,这么着急的过来像什么样子?我还以为这是要天塌地陷了呢,阿兄与阿嫂回来就回来了,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总归是要回来。”
蒋函玉根本不是这个意思,“阿姐,以前二嫂回门就没在他们家里歇过夜,怎么阿嫂就行了?”
蒋文玉抬眼看向蒋函玉,不由笑道:“这也是你管的事?什么时候阿兄屋里的事,轮得我们管了?”
蒋函玉听了这话颇有些恼意同,可对着蒋文玉她又是不敢发脾气,撅了撅嘴道:“我又没要管阿兄屋里的事,阿嫂管得可严了,福成院那里一点儿消息都漏不出来,我要真是不识相去指手划脚,岂不是让会让阿嫂不高兴,也让阿兄不高兴?”
蒋文玉这才正眼看着蒋函玉,盯着她看了好半晌。
就这功夫,让蒋函玉颇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摸了摸她自己的脸,也没有摸到什么东西,“阿姐,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蒋文玉笑道:“果然祖母带你们姐妹来京城还是不错的事,函玉你都懂事多了。”
蒋函玉一愣,又迅速地反应过来去挠挠蒋文玉;蒋文玉未避开,让她挠了个正着,“咯咯”的笑出了声。她是很识时务的人,立即地就跟妹妹求起饶来,本就是跟她闹闹的蒋函玉也住了手,瞧着蒋文玉微凌乱的样子,她不由得笑开了脸。
“阿姐,林表姐见着了阿嫂肯定会很生气。”蒋函玉吃了块点心道。
蒋文玉听到“林表姐”三个字就不由得皱起眉头,“怎么又提她?”
蒋函玉再咬了一口点心,“我现在都想象得到林表姐气恼的表情,娘非事事儿都护着她,我就看不惯。”
蒋文玉劝道:“你就算是看不惯,也要给娘留个脸面,别叫娘下不来台。”
蒋函玉努努嘴,有些不甘心,“娘也真是,明明我们才是她亲女儿。”
蒋文玉对林氏早就不如小时候一样惦记着了,毕竟她跟着祖母身边,与林氏到底是生疏了,且林氏素来只关注着林家表姐,对她们姐妹俩未曾有多上心。“你在我面前提提也就够了,别让阿嫂听见,知道吗?”
蒋函玉轻轻地应了一声,“好嘛,我不会在阿嫂面前说的。”
她从蒋文玉这里出去就到了蒋老太太屋里,蒋老太太素来不怎么怕冷,屋里的地龙烧得并不怎么热,她进去之后到是觉得有些冷,不由得拢了拢了拢衣襟。
蒋老太太见她过来,眼里露出些许柔和之色,“如何就过来了?怎么不与你阿姐一块儿绣绣花儿?”
蒋函玉作势打量了一圈,惊呼道:“听说阿兄与阿嫂回来了,怎么不见阿嫂在祖母这里?”
蒋老太太笑嗔道:“你是过来看我,还是看你阿嫂?”
蒋函玉无辜地睁大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我自是来看祖母。”
蒋老太太如何看不出她的小心思,“就要回西北了,有没有跟要好的小姑娘们打过招呼了?”
蒋函玉到底是年少,脸上不情愿的样子就露了出来,“祖母,我们就不能待在京城吗?”
蒋老太太也不训她,在孙女面前她是个慈和的祖母,笑着与她道:“都胡说些什么呢,西北才是蒋家祖地,我们自是要回西北,哪里能在京城长住?”
蒋函玉还是喜欢待在京城,“祖母,阿姐呢,她都定亲了,也不能待在京城吗?”
蒋老太太戳破她的心思,“函玉,你也想在京城吗?”
蒋函玉撅了撅嘴,“祖母——”
蒋老太太道:“函玉,你娘给你相看了一门亲事。”
蒋函玉一愣,“怎么可能?”
蒋老太太道:“是你表兄。”
蒋函玉惊呼出声,“娘、娘怎么……”
蒋老太太的眼神就得凝重起来,“你娘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替你订了这样的亲事。”
蒋函玉当即就哭了出声,跪在蒋老太太跟前,拉着蒋老太太的手,“祖母,我不要嫁给表哥,不要嫁给表哥,表哥他……”她哭得脸都白了。
蒋老太太看了也心疼,将她扶起来,“函玉呀,你娘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竟然要将你许给你表哥那样的人。不是我瞧不上林家,实是林家半点都扶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