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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澄娘挥开他的手,人往被子里钻。
蒋子沾制止了她,将她从被子捞出来,又细心地替她披上一件夹袄,“难为情了?”
果然是难为情了,脸红的厉害,就跟光熟的桃子一样,让他忍不住凑近她的脸,牙齿还轻磕了她的脸颊,“你是我的妻子,澄娘。”
袁澄娘捂了脸,不让他的牙齿碰,“我又没说不是。”说着她还鼓着腮帮子。
“函玉她还小,有些不知规矩,你别放在心上。”
她与蒋函玉谈不上什么好感,也谈不上什么恶感,不过是因着是小姑子,才敬着些。姑娘家在家里都是娇客儿,她嘛,是嫁进来的媳妇,自是要敬着些小姑子。“你说的我都糊涂了,函玉有什么哪里不规矩了,我瞧着还好呀?”
是呀,她装睡呢,蒋函玉要是真不讲规矩的闯入她的内室,她也不是那么好性儿的人。人没进来就走了,虽是没规矩,可她当人长嫂,怎么也得大度一些,这个大度她还有一点儿。
蒋子沾见她眸光清澈,与她脸贴着脸,“没事呢,我是逗着你玩呢。”
“我要再睡会。”她垂了垂眼睑。
蒋子沾顺势道:“那我陪着你。”
袁澄娘又一次愕然,“你就没别的事?”
蒋子沾挑眉,“我就不能在家里陪妻子小睡会儿?”
他道:“祖母是个重规矩的人,规矩摆在那里,你不过去,就没事儿;至于母亲那里你万事想想我就行。”
这话听得很奇怪,袁澄娘的眼里露出一丝疑惑,“我听着你说祖母还好,怎么说起母亲,你就如临大敌般?”
蒋子沾知道以她的聪明劲儿定能看透他的态度,只是他身为人子总不能自己母亲的不是,可母亲的性子摆在那里,她总要知道一些。他眼神微暗了些,“母亲性子孤僻,只待林表妹亲厚些,便是与两个妹妹也是冷淡了些。”
袁澄娘上次就听他说起嫁妆的事,他让她将嫁妆安放在京城之事,她到是能听他的话,反正她的嫁妆自是不会落入林氏的手里,就算是林氏想打她嫁妆的主意,恐怕她也会让林氏知道后果。
只这个话她到是不好说与蒋子沾听,毕竟他们才是亲母子,“林表妹?”
她提起这三个字,嘴角儿微微声起,颇有些儿别样的意味。
蒋子沾冷淡道:“她是母亲娘家侄女,母亲总是厚着娘家些,不管是娘家兄弟也好,还是娘家子侄还是侄女都好,都是厚着些。”
这话让袁澄娘听出来几分怪异来,隐隐地让她有了几分不好的猜测,她双手搂住他的肩头,“你受过林家表兄弟的欺负,母亲是不是帮了林家表兄弟?”
蒋子沾眼神更暗了些,“没有。”
但事实上与她猜的一般无二,他将林家表兄弟揍了,却被母亲林氏罚着跪了祠堂。
紫藤见着大爷进去了,好半天里面都没有什么动静,她心里到是有些疑惑,但还是没进去看。她很知道大爷在的时候,很不喜欢她们这些丫鬟进去,虽说她也不明白大爷在想些什么,可只知道一点儿就成,大爷待大奶奶好就行。
绿竹过来,朝内室的帘子瞧了一眼,“紫藤姐姐,大爷回来了?”
紫藤点点头,示意她别说话,就拉着绿竹到一边儿去,站在庑廊下,她才压低了声音道:“别将二姑娘过来的事在大爷跟前说。”
绿竹一脸的疑惑,“二姑娘那样的行径,如何不说与大爷知道?”
两个人正在说话,到是青蒿笑着过来,朝两人打招呼道:“紫藤姐姐,绿竹妹妹。”
绿竹打眼瞧向青蒿,见青蒿一身浅绿色比甲,衬得她满脸俏意,让她颇有些不喜。只是她到底随着紫藤也与青蒿回了礼。
青蒿往门口望了一眼,便迅速地收回视线,“我瞧着你们在说话,没打扰到你们吧?”
紫藤道:“也没说什么,眼看着大爷与大奶奶就要起程了,我就怕把东西落下了,就与绿竹在这里捋捋头绪呢。”
青蒿笑道:“我瞧着大奶奶的嫁妆那么多,这么运回老宅去也不知道得多少马车呢。”
绿竹听她提起嫁妆,就有些与有荣焉的回道:“我们姑娘晒过嫁妆的,青蒿姐姐你也是见过的吧,几辆马车估计也是运不了呢。”
紫藤微皱了眉,“都在说什么呢,大奶奶的嫁妆要留在京城,谁要说要运走了?”
青蒿眼神一闪,连忙赔笑道:“紫藤姐姐饶了我吧,我就是这么一说,没别的意思。”
紫藤道:“你过来可是有事?大奶奶在里面歇着呢。”
青蒿道:“紫藤姐姐,大爷可是回来了,老太太想见大爷呢。”
紫藤道:“大爷回来时就见过老太太,才不过一会儿功夫,这会儿老太太想见大爷,可是老太太有什么事?”
青蒿避开她打探的视线,“是老太太的吩咐,我一个丫鬟如何会知道老太太的心思。”
紫藤深深地打量她一眼才收回视线,淡淡道:“大爷不喜欢我们在里面伺候,这会儿,恐……”她话到这里就停了,颇是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