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在山上待着,但凡情势有所好转,蒋子沾必会来接她,果然,听得丫鬟过来禀报,说是大爷回来了。
袁澄娘本是坐着让绿松梳头,闻言,她的头也不梳了,直接地站起来跑出去,绿松手上的梳子还在袁澄娘头上,她这一跑,叫绿松赶紧的放了手,眼见着梳子就挂在她发间,让绿松赶紧去追。
“……”绿松刚要唤大奶奶,却见着梳子从大奶奶如缎的发间滑落在地,她连忙上前将梳子捡起来,回头朝紫藤笑笑,“大奶奶她不想梳头了。”
紫藤往外头望了一眼,果见着大奶奶冲着刚回来的大爷去了,她就食指放在嘴边,作了个“嘘”的动作,“都悄悄地吩咐下去,得收拾东西了,这间屋子先别收拾,等会儿咱们就下山了。”
绿叶与绿松连忙应了一声,都去按着紫藤的吩咐办事。
紫藤看着大爷将大奶奶一把抱起,她在边上笑看着这一幕,不由得以手捂了嘴,掩住嘴角的笑意,连忙退到一边去,不想打扰到大爷与大奶奶的亲近。
袁澄娘被抱起来时,就觉得着似腾云加雾一般,整个人都飞了起来,双手紧紧地就箍住蒋子沾的脖子,娇嫩的脸上就漾出了笑意出来,“夫君。”
软软腻腻的声音,落在蒋子沾耳朵里,就好似一辈子都未听过一般,他紧紧将人抱住,大踏步地往着屋里进去,头埋在她颈窝里,鼻间
尽是属于她的馨香,让他满足地深呼吸,又深呼吸,一次次的深呼吸,能将他整个人的都涨满名叫“幸福”的东西。
蒋子沾坐在床沿,将人紧抱在怀里不肯放手,“我回来了。”
袁澄娘瞧着他下巴处微微蓄起的胡子,不由心疼起来,双手捧着他的脸,瞧见他眼底的疲累,更觉着心疼了,“是不是很累?”
紫藤坐在院子里,眼见着个个都是收拾好的箱子都叠在院里,就让丫鬟婆子们先歇息一下,待会儿大爷与大奶奶出来,他们一行人就都得回去了。
近傍晚,那门才打开。
这回去,袁澄娘自是与蒋子沾同坐一车,将所有的丫鬟婆子都抛在后头,夫妻俩竟难得有了一股子惬意,自入得河南之地来,一直是神经紧绷,如今到是可以松口气。
只是袁澄娘到是敏锐,轻易地察觉出蒋子沾眉心的郁结,“可是还有事烦恼?”
蒋子沾摇头,不想让那些个俗事扰了她清静,“无事。”
袁澄娘一笑,将手抚上他的眉心,“还说无事?我瞧着这里都快能夹死蚊子了。”
“这事儿,我自有办法,你不用操心。”
袁澄娘道:“我也不是为着自己,你知道我的生意,我那些个生意……”
蒋子沾打断她的话,“我不想让你沾手这些事,省得……”
袁澄娘亲手捂了他的嘴,“你放心,我只做个引头,将人引进来就成,我不做那出头的椽子。”
蒋子沾看着她,“你怎么做个引头?”
袁澄娘笑着,神情有些狡黠,“我将粮商引进来就好了,别的事,我也不多干,就到此为止,粮商进来的多,这粮价自是要跌了。”
蒋子沾顿时面上一喜,“是个好办法,只是我不想让你介入此事。”
她的商行如今有多大的规模,他自是知道,也极是佩服她,可他到底不是想因着他的事,让她涉足入粮食这些个生意,他微沉了沉,“你是不做粮食生意的,从来都是不做的。”
袁澄娘笑着道:“今后也不会粮食生意,我只要放个消息出去,我的商行们运粮入河南卖粮,那么,必有许多粮商闻风而动——我运到的河南的粮食,你只给个成本价就行,我亏就亏点算了,反正我亏得起,我到是不怕,就怕你能不能应得下做这事?”
蒋子沾的手指轻点了她额头,“这办法到是好,你真能舍亏?”
袁澄娘笑着道:“我这是与朝廷结个善缘。”
蒋子沾低头与她的脸颊凑在一起,“多谢你了,五娘。”
袁澄娘搂着他脖子的手不由得缩紧了些,“真是个傻瓜,你我夫妻,说甚么个谢呀。”
蒋子沾却是摇了头,“我是谢上苍让我拥有了你,五娘。”
袁澄娘的心涨得满满的,“我也谢上苍让你拥有了你。”两辈子都是他,简直就是上天注定的姻缘。蒋子沾将妻子接回了开封府,就知道范三出去了,他与袁澄娘道:“我原想着请范三过来一道用饭,恐怕他来不了。”
袁澄娘自是知道范三是谁,斜他一眼,“时日长着呢,还怕没有机会?”
蒋子沾点头,“到也是。”只是他还是问着人道:“你们爷可有交待过甚么事?这是有事出去的?”
那人恭敬地回答道:“像是赴女子之约,我们爷就去了。”这是承恩公府的下人,在范三身边伺候了很多年,一直忠心地跟着范三。
蒋子沾眉头皱起,“你可知道是哪个女子?”范三于女色这上头有些说不过去,这让蒋子沾有些不高兴。
那人回答道:“是向家的姑娘,好像就是向家的姑娘。”
蒋子沾对向家这种甚喜专营的人家,实在是没甚么好感,朱大人一家子被灭了满门,向家在中间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