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队,咱们,不是第一次去这个工厂了。这个地方都已经查了很多次了,平时都没有出现问题,该有的环评设施都已经上了,这个,不大可能会出问题。”叶冬青,说明私心是不可能的,这个场子要是关了,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父亲,叶俊良也在这个厂子里工作。要是厂子关了的话,接老爸的工作可怎么搞,都是四五十岁的人啦。
“你就不要站在黑心的资本家的立场上想问题了,这个厂子太大,怎么就可能没问题呢?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金刚罩铁布衫。万一的,万一他晚上偷排漏排勒,再打个比如,好事说不坏,他就是在晚上偷偷的,偷排漏排在地下,挖个洞,把废水往地下河里排,这都有可能啊。”陆梅鸣笃定,红衣钢材厂是一定有问题的。
“切,别人不知道,咱们生态环境局的还不知道,咱们这个河里面,就这主干道,乾坤江,河水的水位才两米,他怎么个偷排漏排,挖一下他就到含水层了,就是合理了,那早也应该发现他偷排漏排了,人家生产了20年都没有出现这个情况,怎么可能就开会的时候出这么重大的事情?这就完全是脑子有坑的操作啊,谁还会这样子顶风作案,这不是专心找死啊。”叶冬青,按常理考量,绝对是不可能有这样子的人。
“这怎么不可能,前段时间,那鬼子村里,还贴了一个搞一刀切的告示,不是被我们处罚了。这节约成本的压力上来了,他就没有办法了哇,现在呀,光是废水回收公司,他,的订单都排到后年,他要是没有处理完,怎么也得偷排漏排怎么了?一切都有可能,长得越漂亮啊,越有可能心黑。”陆梅鸣自信的讲的,看叶东青还想再讲什么,他赶紧再次抢话。
“你这个年轻人,要努力认清现实,不要看了他们老板长得有几分姿色,你就迷得五迷三丈,连东西南北都分不到,咱们只管砸使尽管,他真要是出了问题,把4类水变成了劣五类水,形成城市黑臭水体,咱们一个都跑不了。”陆梅鸣讲着就开始下车,一转眼到了红衣钢材厂,叶冬青也发挥的小伙子体能好,干活快的巨大优势,拿着空瓶子和绳子到各处放下绳子和空瓶子到污水处理池,河道流出口,分别取了双份样品。
叶俊良看叶冬青在拿测试纸测河水测污水的PH值,那PH试纸上红红绿绿的杠杠,叶俊良看不懂,他走过来轻声的问着叶冬青。“儿子,这测的是啥玩意儿?我们这儿可没有问题啊。”
“有没有问题我真说了不算,这PH值上倒是还正常,不过具体的我们也说了不算,真要详细仔细的检查,需要有专业的仪器和设备,这里啊什么都做不了。”叶冬青看着陆梅鸣正跟李子森在那里谈着什么,他们坐到办公室里去了,想着自己再过个几年也是个领导的时候,是不是也可以这样?怪不得人家都讲30岁要有中年危机,要是自己四五十岁了,还任人这样子吆5喝6的到处干活,哎呀,那个境地呀,想都不敢想。
“你可得担待着点啊,你也知道老厂长走着了,李子森一个人扶持这家厂子,过了这么五六年了,一直可都不容易啊,这些厂子里面前段时间说社保要由税务部门来收取,好多正式工都转成了临时工,就为了节约一下成本,你们再说关就关,说停就停倒是很容易,可是这好多人都得吃饭呢,你爸我都50多了,在找工作可就难了,你还不知道啊?你二大爷,这都回家5年多了,就是50多岁,除了建筑工地上要他,其他的地方都不要。你三舅姑,45岁呀,这纺织厂里不要他,之后到东莞去打工,人家厂子里都不要了,嫌人家老。你爸可就这一份事业呀。”叶俊良在他的旁边絮絮叨叨的讲着。
“爸,你什么时候又操了这份心了?你不是常讲咱们打工的安分就好吗?你们还活的好好的呢,又不会跟那些码农一样动不动就跳楼,这实际情况,我们说的真不算,我们采了水样之后,你看我都是双份水样,一份会送到市里的环境监测局去,一份会送到县里的,有资质的环境队去检测,要两份结果一比对结果一致才能够定性,定案,这个关停啊都还没有影的事儿。”叶冬青取好水样就往外走,叶俊良没有跟着走,待叶冬青走远了,叶俊良也返回去,取了水样。这些企业不成文的潜规则一样,这在哪里采的水样,监督员走了以后得自己再采一份,送去做自我检测,做到心中有数。
“这个决定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很难接受,但是你也要理解,咱们现在正是特殊时期,你也知道在一些重大时刻,很多的特殊场景,对于一些重特大安全生产事故性企业,除了保证居民正常生活的供气供油以外,都要停产处理,这一年也就两个月不用太在意,今年你们也算是享受了一下待遇,这证明你们是有重大影响力,涉及国计民生的重大企业,停一停没啥,要是检测结果过关了,我们会第一时间给你们下通知,让你们恢复生产。”陆梅鸣看着李子森给他下达停产整顿的指令,叶冬青你走了进来,把水样放到了采集箱里。
“这个都是群众举报,你们这儿老是冒烟,群众们有疑虑也很正常,不要太往心里去。”叶冬青这糙汉子,看到了萌妹子,就忘了自己要干啥。陆梅鸣虽然脸上和颜悦色,看着叶冬青,这殷勤劲儿就有点不高兴,更不高兴的事,好说歹说,这么久,李子森都没有签下这个字,接受行政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