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我已有一部分魂魄归于天路，即将离开人世……”



“所以，人之将死，总是不想带着一些疑问进入轮回，有些事情我……一定要知道……”



“但，我们不愿告诉你！”纪天罡果断的回绝，生怕这是周嬛春的拖延之策。



他急欲拉着郭芷袭离开现场，而郭芷袭却一副静观周嬛春苟延残喘地样子。



她一挑柳眉，心中忽然，有了一丝报复达成的快感！



“渍渍渍，周嬛春，你确实是个奇人，竟能以残魂回阳，但，事到如今，你纵使有通天之力，也难抗死神收命！”



“既然，你已将死，我可以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就让你死的明白！”



“这……”纪天罡紧皱秀眉，想说话嘴巴动了动，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见郭芷袭态度坚决，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阻拦。



“你想知道什么？”郭芷袭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对付我？”周嬛春气若游丝地说道。



“无怨无仇？”郭芷袭瞪大了双眼，眼中含泪，之后，她又忍不住低笑起来，仿佛听见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笑了好一会儿，郭芷袭清泪纵横，声音沙哑，伸手指着周嬛春地说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倘若没有你，锦儿，就不会丧失斗志，倘若没有你，锦儿就不会去飞林苑，就不会被深邃暗林的老虎咬死！”



“都是因为你！都是你的错，你与秦旖柔那个贱人同样可恶！”



郭芷袭越说越是愤慨，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失去理智！



“今日，你们终于要在黄泉下相见了，怎样？你是不是感觉很高兴呢！？”



周嬛春见郭芷袭神态癫狂，陷入自我的妄想不可自拔，不由冷哼一声，眼露寒光道：“是你……陷害秦姨娘杀害许夫人？”



听罢此言，郭芷袭又想起秦旖柔的向将军建议让锦儿随军一事，不由怒火干烧，心气不平。



她眉弯眼笑，抬手抚了抚头上的九凤钗，趾高气昂地说道：“是……又怎么样，出身青楼的她原本就是一名身份卑微的歌姬，能与贵为公主的我平起平坐那么久，早是白白捡到的便宜！”



周嬛春以手抚胸，心中暗痛郭芷袭对秦旖柔的侮辱，但转念又想到秦旖柔从来性淡如水，不会与对她不好的人计较那么多。



心中更是涌现无尽地酸涩。



她吸了吸鼻子，恶狠狠地说道：“尔燕是你杀的吗？”



听罢此言，郭芷袭冷笑一声，睥睨着周嬛春。



“你都犹如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要管的那么宽呀！”



“不过，尔燕，是我‘毓梨轩’的侍女，我要如何处置她，需要外人置喙吗？”



周嬛春抹了抹嘴角流出的鲜血，摆了摆衣袖，冷然道：“那也要看你对她的处置到怎样的程度！”



“况且，她之后已入住‘镜水阁’，不再是你的——”



“住口！”



周嬛春表情狰狞，紧紧地攥着双手，眼神阴狠毒辣，陷入痛苦的回忆！



“尔燕那个贱人，趁着她主子怀孕，爬上主人丈夫的床……”



“勾引了儿子还要勾引老子！”



“别说让她给我当侍女，就算卖入妓院……当一名接客的娼妇她都不配！”



“她就只配死在无人问津的角落，被畜生踩到泥土里！”



“她今生所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妄想骑到本夫人头上！本夫人只好让她去黄泉好好反省反省！”



郭芷袭对尔燕不堪入耳的恶言狠语，听在周嬛春的耳里，不由让人又是恼怒又是内疚.



在仇恨与罪恶面前，一般人要保持清醒与理智，实在是太困难了.



周嬛春广袖中的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袂，她低着头，没有人能看见她的表情。



“最后一个问题，秦姨娘也是你杀的？”



郭芷袭微微一愣，之后，她心一横，成心要使周嬛春动怒，回头转身道，“等你下去后……自己问秦旖柔吧！”



说完，郭芷袭便欲与纪天罡离开“席露轩”。



就在这时，“席露轩”三楼内外的灯光倏然亮起，大厅右边绘着梅竹兰菊的屏风后瞬现数条人影。



伴随一阵悉悉索索地脚步声，周穆显与周伶墨从屏风之中怒颜行出！



郭芷袭与纪天罡二人纷纷被突如其来的亮光刺得双目难张，连忙掩面适应。



待他们恢复之后，却见到最不可置信的一幕，郭芷袭当场目瞪口呆！



纪天罡率先反应过来，他抬手提劲，同时向周嬛春方向与屏风方向各发两道掌劲，便拖着郭芷袭欲离开现场！



他的身形虽快，周嬛春施咒速度却是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