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小龙，他把他自己交了出来，他出卖了他自己。



如果有人问他：“为什么？



他只能说是义之所至，别无选择。



南啸云能够为了保护自己的朋友，被别人逼得走投无路，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关头，他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杀死自己的朋友呢？



所有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朋友两个字。



这个世界上朋友两个字是最沉重的。



在很多时候，他会让你心甘情愿的付出自己所有的一切。



小龙还是抬着头，阳光还是照在他脸上。



“你认不出我，因为我的脸已经被人修整易容过，”小龙道：“我在这里用杂货店做掩护已经躲了很久。”



他不能把他真正的面目给他们看，因为他自己也无法恢复他本来的面目。



他根本不知道是谁动手把自己变成这个样子的，既然不知道是谁把自己变成这个样子的，他自己也没有办法恢复。



他也不能说出这一点，因为他不能连累别人。



但是他说的是真话，每一句都是。



所以他问：“现在你们是不是已经应该放他们走！”



木大师看着刘长峰，刘长峰看着绝大师。两个人脸上都完全没有表情。



“你看怎么样？”木大师问。



“你看呢？刘长峰反问：“如果他真是小龙，他有什么理由要为了南啸云出卖自己？”



“没有理由。”木大师道：“完全没有。”



南啸云忽又大笑。



“我早就知道你骗不过他们的，我早就知道谁也不会相信你的鬼话。”



他笑得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



小龙也想笑，拼命的想笑出来，大笑一场。



他笑不出。



他说的不是鬼话，他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每一个字都是真话，却偏偏没有人相信！



这种事是不是很可笑？是不是应该让人把眼泪都笑出来？



如果他笑出了眼泪，他的眼泪是种什么样的泪？



南啸云还在笑，好像已经快要笑得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如果笑出了眼泪，他的眼泪又是什么样的泪？



“你只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无名小卒而已，我却是名动江湖的南啸云，就算你有十条命，也换不过我的一条命，你还是快走吧。”



小龙没有走。



南啸云的笑声忽然结束，忽然大吼！



“你的交易既然谈不成，你为什么还不快走？”



“因为他是你的朋友，你的朋友都是好朋友。”木大师冷冷道：“所以他决心要陪你一起死在这里。”



南啸云霍然转身，盯着他，眼睛里露出种恐惧愤怒之极的表情。



“你说过让他走的。”



“我说过。”



“现在你是不是又不肯让他走了？”



“不是我不让他走，”木大师道：“是他自己不肯走。”



他冷冷的接着道：“我从不做勉强别人的事，所以谁也不能勉强要他走，如果有人一定要勉强让他走，我就先杀了那个人。”



南啸云瞪着他，眼角都似已将睁裂。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他的声音凄厉，“现在我总算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



南啸云咬紧牙，握紧拳：“你虽然心胸狭窄，心狠手辣，我还是把你当做个人，你是非不分，冤杀无辜，我也还是把你当做个人，我南啸云纵横一生，杀人无数，有时也难免会冤枉好人，被人冤枉又算得了什么，就算被人砍下头颅，乱刀分尸，也算不了什么。”



他厉声接着道：“但是现在我才知道，你根本不是人！”



木大师冷冷的听着，忽然问：“你是想看着你的这位朋友先死？还是想让你的朋友看着你先死？”



南啸云怒吼，身子忽然扑起，向木大师扑了过去。



他的力已将竭，可是这一扑之势，仍然有狮虎之威。



就在这时，院子里忽然响起了一阵清悦如铃的笑声：“大家都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死呢？”



笑声响起时，墙外已经有一阵淡淡的烟雾飘进了院子，看来竟仿佛是碧绿色的，带着种茉莉花的香气。



等到她这两句话十四个字说完，雾已经变浓了，浓如炊烟，绿如翡翠。



这不是烟，更不是雾。



世上根本没有碧绿色的雾，可是看起来又偏偏是雾。



就好像小龙明明是小龙，可是看起来又偏偏不是笑龙。



南啸云那一扑，本来已经是他最后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