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狼,但是,如果狼把他看成小狗,又或者他自己举止像只小狗,那么,狼当然会杀死他。
猎狼犬要是想生存,那么他在狼的眼里就必须是一只比他自己更强大的猎狼犬。这就是你对艾塞达依的看法?对艾梅林的看法?对我的看法?一群要把你的猎狼犬消灭的狼?兰恩摇摇头。你知道他是谁,兰恩。你知道他必须变成什么样子。必须。从我们相遇的那天开始,在那之前,我一直都为此努力。难道你现在怀疑我做的事情吗?不。没有,可是他正在恢复常态,重新建起心墙。只是,还没有建好。你说了多少次,taveren扯动着他们身边人的命运丝线,如同漩涡卷动树枝?也许,我也被他牵扯了。我只知道,似乎应该这样做。那群农家孩子需要有人站在他们那边。至少,岚需要的。茉蕾,我相信你做的事情,即使如今我对它们多半都不了解;我相信它们,就跟相信你一样。我不会要求你释放我的连结,以后也不会。不论你那个把自己送死、把我安全地安排好的计划是什么,如果我能保住你的性命,并且至少能看着那计划无疾而终,我将会非常快乐。taveren,茉蕾叹道,也许是吧。相比引导碎片在小溪里飘荡,我更像是在指引原木在急流中翻腾。每次我推它,它也推我,而且,它长得越来越大。然而,我必须确保它到达终点。她轻笑了一声,老朋友,如果你真的设法把那些计划破坏了,我不会不高兴的。现在,请留下我一个人吧。我需要独自思考。他只是犹豫了一下,就往门口走去。然而,最后一刻,她还是再问了一个问题。兰恩,你有没有梦想过不一样的生活?所有男人都会做梦。不过,我知道,梦就是梦。这他摸摸剑柄才是现实。心墙已经筑起,一如往常,高大而坚固。
他走了之后,茉蕾靠在椅背上,看着炉火,沉默着。她想起奈妮和墙上的裂缝。毫不费力、不知不觉地,那个年轻女人已经使兰恩的心墙出现裂痕,往里面撒下了藤蔓的种子。兰恩以为自己很安全,被命运和自己的意愿锁在自己的堡垒中,然而,缓缓地,耐心地,藤蔓将会粉碎那些墙壁,露出里面**的男人心。此时的他已经开始分享奈妮的忠诚;最开始的时候,对于艾蒙村人,除了茉蕾关注的那几个人之外,他都是漠不关心的。奈妮已经改变了兰恩,就如同她自己当年改变他一样。
让茉蕾吃惊的是,她的心里居然闪过一丝妒忌。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当然没有,不论是那些向他投怀送抱的女人,还是跟他同床共寝的女人。事实上,她从来没有把他当成过一个妒忌的对象,对任何男人都没有这样想过。她嫁给了她的战斗,就如同他娶了他的战斗一样。但是,在那些战斗中,他们这么久以来都是伙伴。他曾经骑着马冲向死亡,几乎送命,却终于把她送到安娜雅那里接受治疗。她不止一次为他疗伤,挽回一个他一直准备好抛弃以挽救她的生命。他总是说,自己跟死神结了婚。如今,一位新的新娘吸引了他的目光,虽然,他自己看不见。他以为,自己仍然躲在坚固的墙后,但奈妮已经在他的头发中插下婚姻的鲜花。他是否仍然可以如此快乐地看待死亡?茉蕾猜想,他何时才会要求她释放自己的连结?到了那时候,她该怎么做。
皱着眉,她站起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重要得多。她的目光扫过房间里四散的打开书本和纸张。如此多的暗示,却没有答案。
凡迪恩进来了,用托盘托着一个茶壶和杯子。她苗条优雅,腰杆笔直,几乎全白的头发整齐地束在颈后。光滑的面容虽然看不出年纪,但是已经历过许多年的岁月。我本来想让扎恩来送这个的,我不想打扰你,但是他跑到谷仓那边练剑去了。她把一张破烂的手稿推到一边,咯地一声把托盘放在桌上,兰恩的到来让他想起自己不仅仅是个园丁和杂工。gaidin真是顽固。我以为兰恩还在这里,所以多拿了一个杯子。你找到任何线索了吗?我甚至不能确定自己在找什么。茉蕾皱眉打量着另一个女人。跟她的棕结姐姐不同,凡迪恩是一个绿结,不过,这两个人一起做了这么多年的研究,所以,对于历史,她了解得跟埃迪里尔一样多。
不论怎么说,你甚至似乎不知道该从哪里找起。凡迪恩摇着头,挪了挪桌上的一些书本和手稿,这么多主题。半兽人战争。守浪人。回归传奇。两篇关于瓦勒尓之角的论文。三篇关于暗黑预言的,还有光明啊,还有桑拉写的关于遗弃使的书。这书很邪恶。就跟shadarlogoth一样邪恶。还有龙神的预言,包括三种译本和一本原文。茉蕾,你到底在找什么?我可以理解你为什么看预言我们这里虽然偏远,但也听到一些消息。我们听说了伊连的事。村里甚至有谣言说,已经有人找到了号角。她拿起一篇关于号角的手稿作手势,扬起的灰尘让她咳嗽起来,我当然不会全信。谣言还会不断地传来。但是,你?不。你说过你要私隐的,我不会过问。等等,茉蕾说道,已经快走到门口的艾塞达依停住了脚步,也许,你可以为我解答一些问题。我试试吧。凡迪恩忽然露出微笑,埃迪里尔说我应该选择棕结的。问吧。她倒了两杯茶,递一杯给茉蕾,然后在炉火旁的椅子中坐下。
茉蕾小心翼翼地选择着问题,热气从杯中冉冉升起。找出答案的同时不能泄漏太多。预言里没有提到瓦勒尓之角,但是它跟龙神有没有任何关系?没有。只知道在tarmongaidon之前必须找到它,而龙神将会带领最后一战,这两者之间完全没有联系。白发女人啜了一口茶,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