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都能装失忆，彻底改变沈二公子的习惯，即便有北凡已死的便利在，但云灵辞还是有些气不过。



他干脆想着自己也失个忆算了，反正从现在开始他要完完全全地做自己了。



但他的失忆计划还没来得及实行就夭折了，原因是白清棠第二天便随沈雅一起来了看了看他。



云灵辞本想不管谁来都十分冷漠地用‘你是谁我不认识我失忆了’来应对的，但是面对眨着眸子软软地叫着舅舅的小棠棠...



云灵辞觉得自己的冷漠应该能吓哭她。



大人的事，还是不牵连小孩子的好。



云灵辞无奈地叹了口气，蹲身抱起了香软的小包子，棠棠开心地笑了起来。



白清棠今年刚上小学，进了院子之后拉着云灵辞说了一堆小朋友们之间的事，软糯嗓音充斥在整个院子里，驱散了些自昨夜起就徘徊在院子里的压抑。



沈雅见云灵辞现在的状态比刚来的时候好太多了，也是有些欣慰的，白清棠说累了之后拿着小水杯自己喝水，沈雅见他眼中似是有一丝疲累，不免问起一句。



云灵辞不知该如何回答，主要是白清棠还在，沈雅想了一想，似是有一段时间没在这见过封阳了，然而她刚提起这个名字，便被云灵辞打断了。



话题转移的极其生硬。



“你能帮我卖些东西吗？”



沈雅：“？？？”



“卖什么？”



他能有什么东西是能交给她去卖的？



别说他应该不缺钱，便是缺钱想要卖点这屋子里的东西，怎么着也该偷偷的来吧，让她帮忙是几个意思？



谁知道云灵辞走去了书房，拿了一幅江雪图，生硬地递到沈雅面前，让她打开来看。



做自己，从暴露画技开始。



沈雅疑惑地打开那卷起来的一幅图，等看到全貌之后整个人当场惊在原地。



她怔愣地看着上面由水墨勾勒出来的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景象，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不知道一个丞相府的二公子应该有怎样的才情，她只知道她哥绝对画不出这玩意儿。



就算是画出来了，那估计也只剩鸟绝和人灭了。



“能卖吗？”



云灵辞嗓音淡淡，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个水平在这里能有个什么价位，毕竟以前他也从未展露过。



白清棠好奇地扒了过来，看着那幅意境深远的水墨图，毫不掩饰地表达自己的崇拜。



“好好看啊，舅舅画的吗？”



她以前好像...从未见过舅舅画画诶！



嗯，有自知之明的沈辞从来不会消耗小外甥女对自己的崇拜和喜爱。



“是。”



面对白清棠时，云灵辞的嗓音不自觉地柔和了些，沈雅刚刚还有一丝丝的怀疑，也许这是他从其他地方弄来的，但现在得到了确定的答案之后便觉得有些头疼。



“你这...变化也太大了。”



云灵辞知道沈雅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他现在是一点都不想迁就了。



“只说能不能卖就好。”



他又不是沈辞，凭什么要一直掩藏着自己的画不能见人，更何况这应该能换不少钱，他对自己的水平还是有一个了解的。



起码不输谢梅亭，要不是他以往一直宅在家里，帝都第一才子还说不定是谁呢！



“不是，你应该也不缺钱吧，我...他的支付软件你不是刷脸就能用，没有必要卖画的吧。”



沈雅就不明白这个操作的意义在哪里。



云灵辞也不需要她明白，他下颔微抬，眼神清冷，“你便当我想自食其力。”



沈雅：“......”



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受什么刺激了。



“能卖是能卖，你画得很不错，但是没有名气的话价钱也不会太高，这得需要我给你造势，但...”



沈雅有些犹疑地问道，“你要署自己的名吗？”



云灵辞虽说不是很懂这些弯弯绕绕，但他毕竟知道故人溪辞的话本和别人的话本是两个价钱。



“你要怎么造势？”



沈雅叹了口气，“你若需要钱呢，我劝你先别署自己的真名，因为...知道你的人也不少，最好是先虚构出一个神秘之人，就归隐山林的世外高人吧，说这是他流出的一幅画作，多年精心打磨出来的。”



“你这画技肯定配得上这个身份，这样就会比较好卖，到时候会有很多人趋之若鹜，不过你若非要以自己的名义卖呢，识货的人当然也会买，但不好找，因为有很大一部分人看名气识画，而且一开始价钱会压得很低。”



云灵辞：“好复杂...”



沈雅笑笑：“现实就是如此。”



云灵辞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