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葛仁妮,可不叫葛什么仁,是个很有能力的女郎中,只是她不在江湖上走动,因此江湖人很少知道她。二十多年前,这个葛仁妮忽然来到我们镇上住下,以探病煎药为生……”王雪插口问道:“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你竟然也知道,你看着挺年轻,想不到竟然这么老啊?”韩川徐春雷忍不住哈哈大笑。筱扉脸一红,撅嘴说道:“你胡言乱语,我不跟你说啦!”王雪忙哄她道:“我不说玩笑了,好姐姐,你接着说。”转头对韩川扮个鬼脸。四人之中以韩川最为年长,韩川说道:“春雷和筱扉那时尚未出世,我当时也只是个两三岁的婴儿。不过此事梨宣古镇人人皆知,我们自小在镇子上玩大的孩子自然也是知晓的。”
王雪忙道:“什么事啊,什么事情闹得这么大,使全镇百姓都知道了?”筱扉说道:“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你听我说嘛。葛仁妮那时便是一副长胳膊长腿的巨人身材,镇上百姓见她一个女子却生的这般怪异,瞧来极不顺眼,初时谁也不愿理她。但她医理颇精,每一次都是药到病除,难得的是她用的都是极珍贵的药材,而且要价十分便宜,加上她性子温厚待人亲和,大家对她才渐渐亲近起来。听说她也不是天生的大手大脚身材,好像她少年时被江湖上的歹人抓住试毒,那毒侵入她的经脉,才使她的身材一点一点的变大变长的。她倒也是个可怜人。”王雪听她说来说去在讲葛仁妮的身世,心想:“她的身世可怜,难道我便应该认识她吗?徐春雷让我去问我爹爹,难道她来此镇与爹爹有关?”
筱扉又道:“后来镇子上发生了一件大事,你爹爹和你妈妈成婚了。这本算不得是什么大事,但王大侠的名声在江湖上着实响亮,在梨宣古镇更是非同小可,他的婚事大家自是关心。不料迎亲那天,葛仁妮忽然拦在你爹爹马前,放毒针击晕了几名鼓手,逼迫你爹爹不得与你妈妈成婚,她说她才是世上唯一爱你爹爹之人,要你爹爹改取她为妻。原来葛仁妮忽然来到梨宣古镇,竟是为了与你爹爹成婚。只是一来她身材特异,个性又十分腼腆,这种情爱之事她一个女人说不出口,二来她进入镇上那天,你父母已有婚姻之约数月,她便更加无法开口向你爹爹表述心意。直到你爹爹成婚当日,她才忍耐不住站出来拦亲。”
筱扉说道这里,忽听东首街边响起阵阵叫嚷声,一个从东边走来的男子叫道:“筱扉姑娘,令高徒在东街出了事,你快瞧瞧去罢!”筱扉应道:“谢王大哥传信,我这就去。”忙带着韩川徐春雷及几个弟子赶往东街。王雪先前听徐春雷信口玩笑,心中已猜到了个大概,这时听说这疯女人葛仁妮当年竟当街阻拦父亲迎亲,心里也不怎么吃惊,江湖儿女生性豁达,谈论婚嫁之事也不如何腼腆,追上筱扉问道:“后来怎样?”筱扉边走边道:“后来你爹爹几句劝解打发了葛仁妮。葛仁妮自知大局已定,便闷声离去,搬到了城外的荒山上隐居。那场地震之后,葛仁妮便失了踪迹。”她急于赶路,只将葛仁妮拦亲之事三言两语带过。王雪心想:“那疯女人葛仁妮没能嫁与我爹爹,自是恨我妈妈入骨,我是我妈妈所生,长得与妈妈极像,也难怪那日在山夷峰上,她一个劲的追杀我们母女,原来却是为此。呵,她神志虽疯,由来仇恨之人倒是记得清清楚楚。”只听筱扉又道:“你是王大侠的后人,我以为你会与葛仁妮相识,至少也会从父母口中听说过她的名字,没想到你竟全然不知。”王雪苦笑道:“我爹爹去世的早,我妈妈也不曾对我说过,此事我确是今日方知。”
众人赶到东街,只见几个百姓对着陈伟破口大骂,陈伟蹲在地上,满头大汗,一张脸涨的通红。他孤身一人势微,争辩不过对面数人,只得干瞪眼认吃亏。筱扉挤进人群,问道:“陈伟,怎么了?”陈伟起身道:“筱扉师父,我……”他“我”字后面的话尚未说出,几个百姓便又大声骂了出来。筱扉沉着脸对那几人说道:“你们别急,有话好说。”筱扉是名门之后,梨宣镇上百姓对她一向礼让,见她脸色阴沉,纷纷住口不语。筱扉见其中一个妇女怀中抱着一个男孩,竟然便是适才被葛仁妮掳走的那孩子,问那妇女道:“这孩子怎么会在这里?”那妇女说道:“我家孩子本来在街边玩的好好的,却偏偏被陈伟这小畜,畜,小无赖掳走了。要不是孩子他舅舅眼尖,认出了孩子,他还不知道要将我家孩子怎么样呢!”筱扉眉头微皱,转头对陈伟道:“轮到你解释了。”陈伟急道:“弟子今日闲来无事,在山上采摘鲜花野果,回来途中见到这孩子被一个又高又粗的乱发女人抱着。那孩子只是哭闹,说要回家找妈妈,这女人在孩子肩上一拍,这孩子便昏厥了。弟子疑心这女人是什么人贩子,便站出来拦她。这疯女人见弟子出手,畏惧弟子的一身武艺,将孩子随手丢在地上便逃走了。哪知弟子抱着孩子刚一回来,便被这几个人抓住大骂。”
筱扉与王雪互相瞧了对方一眼,均想:“那个疯女人沿着镇外树林兜了一个圈,带着孩子从西街绕到了东街。”筱扉说道:“你说那女人畏惧你的一身武艺?以她的身手,便是十个你也敌不过她!”但想那疯女人抓那孩子为的是自保脱身,现下摆脱自己追赶,孩子留着也是无用,若非遇到陈伟,也会随手将孩子丢弃,这一节不必深究。徐春雷问陈伟道:“你一个大男孩上山摘果倒还罢了,采摘鲜花却是为何?难不成你有了心上人,想送花讨好她吗?哈哈,哈哈!”王雪也哈哈大笑,说道:“我不大喜欢鲜花,你想讨好我,只送我鲜果便好。”徐春雷与王雪是信口玩笑,陈伟却满脸羞红,低头唯唯诺诺的道:“是是,弟子只送王师父鲜果。”
筱扉瞧了一眼怀抱男孩的那妇女和她身后那几个痛骂陈伟之人,问道:“你们几人便是这孩子的亲戚长辈吗?陈伟既然救了孩子,你们不感谢他,为什么还要骂他呢?”那几人一呆,一时无言可答。一个男人走出来说道:“这姓陈的劣子根本就是个泼皮无赖,他说什么在人贩子手中救下孩子,只不过是他的一面之词,若不是被我瞧见,他还指不定要将孩子怎么样呢,也许他才是人贩子,想将我家孩子卖到哪里去。”陈伟大声骂道:“你才是泼皮无赖!”一招“直正拳”向那那男子打去。王雪抢上一步,挥手将陈伟拦住,问那男子道:“你便是这孩子的舅舅吗?我想是你们误会了。这疯女人一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