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四大名将的后人早已被灵恶、狂恶等人斩杀殆尽,现下早已无人在世,这后半句话便不好出口。但刘岳、周苑等人立知他言下之意,他后半句话说与不说也无大多差别。
刘岳走到洞口,一声轻叹,说道:“后人不在,身外钱财留着何用?”双掌猛地击在一块大石上,那大石登时飞出数尺,斜着撞在山壁上,将洞口牢牢堵住。刘岳说道:“财宝留在此地,留待百年以后的后人慢慢探寻罢。”众人都不是爱财之人,均不觉刘岳此举有何不妥。
康忠说道:“让我来瞧瞧上面写着什么功夫。”将羊皮纸摊开放到地上,众人齐声惊呼。原来那羊皮纸在山洞放了已不知几十年,早已劣迹斑斑,上面写着的字迹不是模糊不清便是残缺不全,所能认出者,从头至尾也不过七八个字,便是再聪明十倍之人,也无法修习上面记载的武功。周苑一脚踢在羊皮上,愠道:“为了这么两张没用的破羊皮,生出那么多事来,害了那么多人,倘若恶天地在此,也只有摇头苦笑了。”
王雪忽然哈哈一笑,说道:“恶人帮这些个恶王,武功虽然了得,头脑却不大好使,专干些无聊事情。一个月以前他们以为息壤神草问世,与我争斗了好久,到头来才发现原来是两棵快烂掉的番柿。现下又废了好大劲来抢两张没用的破羊皮。”说着也在羊皮纸上踢了踢。
刘岳轻声呵斥道:“前辈们的毕生心血,岂能被你们踩在脚下?雷成,你将这两张羊皮纸暂且收了,好生看管。”张雷成应道:“是。”弯腰将羊皮纸拾起,小心弹去上面灰尘,眉头忽然一皱,说道:“师兄,你快来瞧,上面有小字。”说着将第一张羊皮纸摊在众人面前。只见那张羊皮纸最上面果然留着极小极淡的字痕。张雷成将羊皮凑到眼前,一字一顿的念道:“总、合、功、全、谱。咦,师兄,这是什么功夫,你有听说过吗?”刘岳问道:“下面还有字吗?”张雷成又将羊皮纸贴在面前看了半天,皱眉道:“下面的字全都腐坏看不清了。”刘岳闭目想了一会,喃喃的道:“总合功,总合功,想不到世间真有如此武功。”
周苑奇道:“这功夫的名字如此粗陋简洁,听着就不顺耳,当年创造这门功夫的那个人看来也没多少文笔,这武功想来也不怎么厉害。”王雪笑道:“那可未必,哈巴术这名字听起来可也有趣的紧,你说这门武功不厉害吗?”周苑哈哈一笑,说道:“这倒是,哈巴术这名字可比不上‘王家拳术’这四字更大气、更威武。”说着嘻嘻笑了起来。王雪伸了伸舌头,说道:“看拳!”左手握拳,向周苑面门慢慢击去。周苑弯起左臂勾住王雪手腕,笑道:“好厉害的一拳,够气势、够威风。”右掌轻轻挥出,去掴王雪耳光。王雪轻轻痴笑起来,说道:“哈巴术果然了得。”低头避过这一掌。
张雷成说道:“你们别玩闹了,打了一天还不嫌累吗?师兄,这武功的威力究竟如何啊?”刘岳摇头道:“总合功这名字我是听说过的,我知它是一门集了上百家武学特长的功夫,其中包括轻功、内功、横练功夫、打拳踢腿点穴擒拿和诸般兵刃上的招法,据说这门武功不论是招法还是内力都属上成,且无破解之法,但它的威力究竟如何,我却不知,我也只是听说,并不曾亲见谁使过。”康忠叹道:“我们若是能练成这羊皮上的武功,那从此可就天下无敌了。只可惜这羊皮如此腐坏,上面的字迹全然认不出来,可惜呀……”刘岳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可惜的,你们苦练了这么多年的哈巴术,有谁敢保证已将哈巴术习得炉火纯青?我们自己家的武功还没练明白呢,着什么急去偷别人家的东西。”康忠哈哈大笑,说道:“师兄教训的是。”
张雷成收好羊皮纸,说道:“我们下山罢。师兄,你难得来一次北岭,可想死我们了,这一次你说什么也得在我张吉米铺多住些时日。”周苑说道:“不错,我还有好多武功上的疑难之处等着请教你呢。”
王雪忽然想到一事,说道:“师兄,你带我去个地方!”握住刘岳的手往山下走。谢杰奇道:“你们去哪?”王雪说道:“去看看郝柔,你们一起来罢。”刘岳知道郝柔葬在何处,当下带着众人穿过西街直奔井王府。刘岳说道:“四大名将及其后人,全都葬在井王府的后山上。”王雪等人跟着刘岳上到半山腰,果然便见到一片墓园,里面有大小十余块墓碑坟地。
刘岳说道:“郝柔是四大家族最后余下的孩子,她死了无人为她装殓,我前日委托了几个附近相邻帮着下葬的,只是事出突然不及筹备,草草的挖了个坑便将她掩埋,连一副棺材一块石碑也不曾备下,倒是委屈这孩子了。”说罢抬手向墓园东边一指。众人见东边树下有一处小小土包,那土色尚新,显是刚掘完不久,便是刘岳不指,众人也知那土中埋的是郝柔无疑。
王雪想到昔年四大名将何等威风,便是父亲这样的成名高手也时常提及称赞,却不想只盛极一时,连郝柔这最后一个名门之后也掩埋的如此可怜,怀古叹今,自语道:“万户千门成野草,只缘一曲后庭花。”康忠谢杰想到郝柔的音容相貌,想到以她小小年纪,面临恶人时竟能如此镇定,心中又是佩服又是惭愧。周苑在林中拾了几束野花插在郝柔坟头,盈盈拜了几拜,哭道:“她还是个小孩子,比王师妹可还小着几年呢。”刘岳说道:“世上之事本是如此,有先贫而后富,有老壮而少衰,有的人一生下来,便饥寒贫困,也有的人一出生便大富大贵。可是贫穷也好富贵也罢,到头来又有何用,死后只有一小片土地,谁还不是一般的尘归尘土归土?所以呀,人活在世,富贵不可尽用,贫贱不可自欺,做个正人君子便好。再过个百八十年,我们也不知会葬在何处,我可不想到时有人在我坟前,议论我是个阴险小人。”周苑眼泪未干,又轻轻笑起来,说道:“师兄,你不是阴险小人,你是正人君子。”
王雪转头对刘岳说道:“师兄,那日郝柔临死前要我代她向你道一声谢,谢你救她性命。”于是将郝柔临死前的几句遗言说了。刘岳点了点头,上前一步,对着那郝柔的坟说道:“好孩子,杀害你的那个恶人已经伏诛,师兄答应你,其他几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