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气氛越安静越不对劲。



谢燃现在只想把这个问题抛给褚熙来回答, 这次他可不能再被褚熙绕弯给绕回去了。



“你是想问我的想法吗？”褚熙手里拿着文件夹，他身上还穿着他每日常穿的那套西装。



夏日的屋里有点闷, 褚熙把西装外套脱了, 走到窗边打算把窗帘拉好。



谢燃闻言坦然应道：“嗯。”



窗帘差啦一声，整个屋里顿时就黑了下来。



谢燃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往后退了几步突然撞在长桌桌角上。



褚熙的声音传来, “我以为你想明白了才来问我，但是现在你看起来也还没怎么明白。”



谢燃微微皱眉, “你怎么知道我没明白。”



他倒吸一口凉气。



褚熙把外套放在一旁的椅背上，“拉个窗帘你跑什么？”



谢燃嘴硬，“没跑，不小心磕到了。”



窗帘外的光透过窗帘映着暖橘色, 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旖旎起来。褚熙从窗边走了过来, 他越走近, 谢燃就控制不住自己往后退，胸腔里的心跳声越来越快。



最后撞在墙上，褚熙停在了他的面前。



“一般情况，网上的传闻要么是无中生有要么是捕风捉影。两者对比之下，前者是发帖人的妄想虚构, 后者是发帖人根据见闻进行二次猜想或者是捏造。”褚熙的声音平稳，“我问你主人公的看法, 其实是想问告诉你这捕风捉影先得有风, 至于这股风是真是假取决于主人公相处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思。”



“燃燃, 你问我作为主人公是怎么看待这一关系。”褚熙看着谢燃的眼睛, “这无非是在问你作为主人公为何会产生这样的疑虑。”



“门把手在你左手边，你稍微往外走个几步你就能离开这个房间。”褚熙说完一顿，“你害怕吗？”



屋里昏暗，褚熙站在他的面前，把窗边映进来的光尽数挡住。褚熙的身高比他高不少，走得越近越有种被圈在里面的感觉。谢燃往旁边瞥了一眼，门把手确实在他的左手边，这是褚熙这话说得怎么像是劝他走呢……



虽然这具身体还年轻，但是他前世现世都是正儿八经的成年人了，搞个感情问题还能磨叽到这个程度，而且这种被人强压一角的感觉让谢燃尤其不好受。



谢燃垂头想着事，却没去动旁边的门把手。



褚熙其实是想慢慢来的，得知自己对谢燃的感情后，他觉得两人现阶段的相处最好是通过平等的方式逐渐发展关系。谢燃性格随意且思想成熟，但是说到底也只是还没经过社会阶段的成年人。这种决定还是建立在人有准确的是非观基础上，在褚熙眼里谢燃还没到意识到这个问题且能做出决定的阶段。



可是他没想到，谢燃居然会当着他的面提出并询问这个问题。



“你现在出去还……”



褚熙话没说完，谢燃忽然抓住他的手，两人踉跄着往后退，最后摔在了褚熙的大床上。



谢燃将人压在身下，“拉开把手走吗？”



“燃燃。”褚熙稍稍一顿。



屋内光线昏暗，两人的身体半贴着，这对于褚熙来说并不好受，“你先起来。”



“褚熙你道理说得很多，怎么遇到这种事的时候却不愿意明着说了？”谢燃的声音沙哑，为了保护嗓子他说得很慢，“作为主人公是什么想法我们明着说很难吗？”



褚熙反握着谢燃的手想睁开的时候发现谢燃用的力气尤其大，“不难。”



谢燃看他，“那你说。”



“你先起来。”褚熙看着谢燃，“燃燃听话。”



谢燃清心寡欲好多年，以前是以为自己不是谈恋爱的那块料，但是经过梦以及搜索资料的一番点醒，他要不知道这种感情是什么那才奇怪。大家都是成年人，又不是学生谈恋爱阶段那种看破不说破的暧昧美好，把彼此放在同一水平线来看，他不希望褚熙因为其他外界因素而对这份感情模糊不清。



有则继续，无则保持距离。



正当谢燃走神之际，褚熙忽地抓住机会将上下逆转。



谢燃撞在柔软的床上，褚熙的气息离他很近，他呼吸间满是褚熙的气味，“说吗？”



“是想要直白的表达吗谢燃。”褚熙似乎是没想到自己会被拉到这么狼狈的局面，“用成年人的角度来讲这个问题就是想跟你在这里发展关系这么简单。”



两人躺在床上，什么关系不言而喻。



褚熙没再动手，他松开手后起身，转身把后边的窗帘拉开。



满屋的昏暗散去，两人都没再说话。



房间里的冷气不知何时打开，褚熙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先回去吧燃燃，这件事等想明白我们再说好吗？”



“你什么时候……”



谢燃问到一半突然消声，问褚熙什么时候对他有感觉吗？



“感情这种事情从本质上就很难解释，意识到喜欢其实也是瞬间的事。”褚熙重新戴好眼镜，“你突然问我确实很让我意外，但是我希望你能正确区分朋友跟爱人之间的区别，这需要时间，你现在还小。”



“不小了。”谢燃看他，“要是没考虑清楚我就不会直接对你动手。”



他解释，“我跟男网友一般不会去看风景。”



褚熙沉默许久，“你真的想明白吗？”



“哥，有些事反复强调就没意思了。”谢燃走到他身边而后把窗帘拉上，“试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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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燃吃过了吗？”



谢时青今天回来还算早，以为能跟谢燃一起吃个晚餐，却没想到谢燃早就吃完回房间去了。



谢母坐在客厅里看新闻，“说是有点饿，就提前吃了，不过他晚上也没吃多少。”



她看向谢时青，“厨房里还有些小布丁，小李去溜炸鸡了，你给燃燃送去吧。”



谢时青把文件放在桌上，而后转去厨房端了几个小布丁。



到谢燃房间门口他敲了敲门，“燃燃。”



很快门就打开了，谢燃单手擦着头发，见谢时青过来有点意外，“怎么了？”



“妈说你晚上没吃多少，让我拿点布丁上来。”谢时青进到房间里，泡芙勾着放在地毯上的逗猫棒，地上还放着刚刚打开的外设箱子。他把布丁放在桌上，“需要帮忙吗？”



装点外设也不需要谢时青帮忙，谢燃摇头，“我自己能来。”



谢时青本想多找几个话题聊天，但是一时半会想不到，到头来干瘪瘪问了句，“你心情很好吗？”他看见谢燃路过泡芙的时候还捡了毛毯上逗猫棒勾了勾泡芙，而后才把心思放在外设箱上。



“嗯。”



谢燃的心情不错，其实还可以更不错。



下午那会他跟褚熙都差点滚到床上去了，结果一向撩人的褚熙在紧要关头沉稳得像个和尚，直接把窗帘拉开而后把他带出房间外，把那张大床隔绝在内。



美名其曰现在还没到那个地步，跟浇冷水似的把谢燃心里那点心思给浇没了。



谢时青在谢燃房间待了一会才走，刚离开的时候突然想起谢燃那外设箱子上边的lo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