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特大 直达底部
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秦唐番外45
刻,低声说:“对不起。”



秦意浓大老远来一趟,有两天都陪她呆在医院里。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你爸醒来是大喜事,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约会。”秦意浓伏到她耳畔,一字一顿地低低道,“来日方长。”



唐若遥一愣,尔后明白了它的引申义,面色微红。



她害羞地点了点头。



秦意浓重新站直了,一脸正直道:“我们回病房吧。”



在医院说什么日不日的,太不成体统了。



唐若遥对她的变脸水平叹为观止。



秦意浓下午的航班,中午唐若遥本来想带她去自己中学时很喜欢吃的一家店,但是由于过年,店关门了,最后沿路走,进了看到的第一家开着门的小炒店。



吃完饭回家拿了行李箱,唐若遥打车送她到机场,路上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秦意浓只许她送到航站楼门口,不许她下车,唐若遥目送她进去,眼眶发酸。



直到秦意浓的背影消失不见,她仍旧在出神。司机连声催促,唐若遥方收回视线,坐车离开了。



江雪珍说大话接过了护工的活,干得满头大汗,唐若遥冷眼旁观,时不时问护工她哪里做得不够,出声提醒。



把江雪珍气得够呛,几次和她在病房爆发争执。现在唐含章的休养最重要,唐若遥不惯着她脾气,她敢吵她就敢轰,唐含章醒的时候不多,但每次醒,眼睛总是看着唐若遥,一眨不眨,目光充满温情。



相反,江雪珍连他的一个眼神都没得到。



他说不了话,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的记忆恢复了多少,他还有没有正常的意识,但透过他的眼神,能辨别简明的好恶。



江雪珍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也就越来越嚣张不起来。



三天后,唐含章看着坐在病床前给他喂粥的唐若遥,眼睛湿润,嘴唇抖了抖,艰难地说出了第一句话:“佩……芸……”



他喊的是一个名字。



唐若遥妈妈的名字。



唐若遥鼻梁一酸,眼角泛红,道:“爸,我不是佩芸,我是你女儿。”



唐含章看了她许久,眼睛里水光漾了漾,慢慢地再吐出一个字:“遥……”



唐若遥哽咽道:“是我,您还认得我就好。”



唐含章挤出一个笑容,手往前伸,唐若遥放下粥碗,双手包住男人枯瘦的手掌。



唐含章看着她。



“爸……对不……起……你……”



唐若遥摇头,眼泪溅在雪白的被面上。



唐含章叹了口气。



很久以后,唐含章的语言功能和意识都渐渐恢复,接近正常人的水平,唐若遥才懂他说的那句对不起真正的含义。大概昏迷后六个月,他开始有了一些意识,能感觉到外面发生了什么,能听见人说话,但是他醒不过来,也没办法向外界传递出任何信息,好像灵魂被死死地钉在了这具躯体里,一动不能动。[注]



他能听到江雪珍日复一日的抱怨,原先还隔三岔五来看他一次,后来越来越懈怠,一个月也未必来一次医院。他也能听到唐若遥握着他的手,一遍一遍地向他讲述过去发生的事情……



他错得离谱,以为建立了一个完整的家,兢兢业业一心为这个家好,实则将唐若遥置身炉火,他对不起女儿,更对不起去世的卓佩芸。



目前阶段,唐含章出现了记忆缺失的问题,但不严重,比预期的好很多。



唐若遥打算等他身体好点以后,带他去记忆深刻的地方走走。



秦意浓录完节目直接飞回了z市,连家都没回,秦露浓直骂她白眼儿狼。



关菡已经上岗了。



在医院附近的宾馆开了间套房,放下行李后,关菡陪同秦意浓一块到医院。



走到病房门口,秦意浓不动了,转身开始抠墙。



关菡:“???”



她不在的这几天,秦姐又发掘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爱好?



好在医院的墙壁贴了瓷砖,没让秦意浓抠下一块墙皮来。秦意浓站定,吸了口气,盯着面前这扇病房门。关菡看着她紧张的样子,不由得跟着憋了口气,就等着她推门进去把这口气松下来。



谁知秦意浓又退后两步,朝关菡抬了抬下巴:“开门。”



关菡:“……”



谁叫她是助理呢。



房门吱呀一声,从外推开。



屋里一二三双眼睛同时看过来,关菡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焉能怕几道注视的目光,她向唐若遥打招呼:“遥小姐。”



唐若遥看向她身后。



有关菡的地方就有秦意浓,秦意浓呢?



秦意浓此刻怂成一团,伸出指头捅了捅关菡的胳膊,小声道:“她爸醒着吗?”



她爸?



关菡视线定格在房间里唯一一个男人,病床上的唐含章身上,偏头回话道:“醒着的,秦姐。”



醒着!



秦意浓两眼一黑,扶住了墙壁。



关菡在门口嘀嘀咕咕磨磨蹭蹭,唐若遥干脆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秦意浓一看到她,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鬼使神差地抬起手,冲她挥了挥,笑容格外灿烂:“嗨。”



唐若遥如遭雷击,嘴角抽了抽。



秦意浓恨不得反手抽自己一耳光!



嗨,嗨个屁啊!



秦意浓尴尬地放下手,抿出得体的笑容,礼貌地问道:“请问令尊在吗?”声音里透着和她往日截然不同的乖巧端庄。



唐若遥:“……”



这到底是唱的哪出?



唐若遥往外走了几步,直接将秦意浓带了出来。



房门关严后,唐若遥面露担忧道:“你怎么了?”



秦意浓想起自己刚才的表现,神情一言难尽。



她糟心地摆了摆手,一世的脸面都丢尽了,压根不好意思提。



唐若遥端详她片刻,眼睛微眯,想到了一个可能,道:“你……该不会是害怕吧?”



秦意浓嗤道:“我会怕?”表情不屑。



她最多是有点紧张。



唐若遥怎么看她都像是虚张声势,她想了想,道:“那是紧张?”



秦意浓比出拇指和食指,说:“一点点。”



她说一点点,就算是很多点点,唐若遥也不能反驳她。唐若遥笑道:“不用紧张,我爸很随和的。”



“我爸”这个词就好像是触发秦意浓神经紧张的关键词,她一听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秦意浓深吸了一口气,分作几次慢慢地吐了,说:“我准备好了。”



唐若遥握住门把:“那我们进去了?”



秦意浓:“等等!”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唐若遥没听,推门而入,另一只手紧紧地牵住秦意浓,将她带到了病房中央。



秦意浓:“!!!”



唐含章不仅醒着,还坐着!



“爸。”唐若遥不知道秦意浓上回来的时候唐含章有没有意识,便重新向他介绍了一遍,“这是我朋友,特地来看你的。”



秦意浓像根木头一样僵着。



唐若遥下巴微低,小声提醒她:“叫人。”



秦意浓神智回笼。



对,叫人。



她紧张得心脏快跳出喉咙口,在心里默念好几遍:叫叔叔不要叫岳父,叫叔叔不要叫岳父,叫岳父不要叫叔叔。



秦意浓直视着病床上的唐含章,垂在身侧的手指不住发抖,脱口便道:“岳父!”



唐含章:“……”



空气凝固了。</p>
(3/3)
  • 加入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