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菡喜欢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工作、生活、感情,无一例外。没有谁告诉她应该怎么对待这份不在人生规划当中的爱情,所以她列了一个详细的表格。
一共只有两大项:她的底线和女朋友应该做的事,泾渭分明。
她们像普通的恋人那样,拥抱、接吻、上床,虽然傅瑜君反常地拒绝了最后一个选项,但关菡依旧按照计划,在扮演她的女朋友角色。
只是三个月过去了,关菡有点迷茫。
她们之间,似乎少了点什么。
作为经纪人和艺人,她们相处的工作时间其实是很长的,尤其是在外跑通告,几乎形影不离。但关菡感觉不到网上说的“热恋期”,甚至,促使她和傅瑜君在一起的那份喜欢似乎有退却的迹象。
还不如她们俩没有在一起的时候,一个对视便能让她心跳快上半拍。
对视的时间长了,更会忍不住脸红,别开目光。
为什么在一起后没有当初的感觉了,爱情是这样的吗?
她无人询问,无从知晓。
还有更深层次的问题,如果爱情就是这样,她还要吗?她在三个月前提出交往时预想过将来有分手的一天,但真的面临可能到来的分手,她才发现自己竟然这么的……舍不得。
或许是自己没想过,她和傅瑜君的缘分会只有短短的三个月。
今天路况拥堵,关菡花了比平时多一半的时间,才将车驶进公司大厦的地下车库,离上班还有二十分钟,关菡在车上坐了很久,坐到鼻子都有些发酸,她沉沉地吐出一口气,摘下白色手套,推门下了车。
这天傅瑜君没有通告,关菡也不用出去应酬,一整个上午过去,傅瑜君没有来公司。
这放在往日是不合常理的,她恨不得每时每刻和关菡黏在一起,瞅准关菡空闲的时间,一会儿要亲亲一会儿要抱抱,享受她没有底线的纵容。
中午下班后,关菡去公司食堂吃饭,曾经在她的助理时代就在公司的老员工纷纷退避三舍,新员工则用余光偷看她,也不敢离得太近。
今天的关总比昨天更恐怖的样子。
关菡一个人“霸占”一张靠窗的桌子,把手机放在餐盘旁边,一边吃一边看着,几乎把屏幕烧出一个洞来。
关菡食不知味地咽下一口米饭,拿起手机打字道:【吃饭了吗?】
傅瑜君没回她。
关菡点进电话通讯录,指尖在“傅瑜君”的名字上悬停了几秒,慢慢地挪开,将手收回桌子底下。
下午五点,下班了。
关菡去车库取车,熟练地行驶在回家的路上。手机放在中间的置物台,前方红灯,她在十字路口的斑马线前停下,一鼓作气地拿起手机,没给自己犹豫的时间,直接拨号给了傅瑜君。
她按紧了耳边的蓝牙耳机,听着里面规律平稳地拖长了音的“嘟——嘟——”
她手指有细微的颤抖,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第二次。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绿灯。
关菡一脚油门踩了出去,在前方路口猛打方向盘,掉头朝傅瑜君家驶去,黑色的车身在暮色里像闪电的影。
她们俩交往后关菡第一次来傅瑜君家,傅瑜君就在门锁录入了她的指纹,并把密码告诉了她。
但这是关菡第一次自己开她家的门。
给人的感觉仍然大而空旷,没有人气。
客厅的窗帘只拉了里面的那层轻纱,静谧的风吹得温柔卷起,透进淡金色的夕阳。
关菡从鞋柜里拿出那双粉色的拖鞋,轻轻地踩在木质地板上,往卧室走去。
卧室的门开着,窗帘也没拉,正中央的大床上隆起小山包。
关菡不明显地松了口气。
她在门口站了会儿,方往里走去。走近了才发现,傅瑜君的脸色不正常,近乎病态的潮红,呼吸很沉,嘴唇干燥得脱了皮。
关菡伸手探向女人的额头,滚烫。
她眉头紧锁,推了推傅瑜君的肩膀:“傅瑜君?”
傅瑜君嘴唇阖动了两下,关菡凑近了听,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关菡指尖碰了碰她干燥的唇,快步出门走近了厨房。厨房的热水壶是空的,一烧一晾不知道要多久,她几乎是跑着冲到餐厅的冰箱,从里面翻出一瓶矿泉水,倒在杯子里,回到了卧室。
关菡将她扶起来,喂她喝了几口水,翻箱倒柜地找温度计。
除了傅瑜君家的客房她勉强熟悉以外,其他的都不了解,最后在卧室衣柜最底下一层找到了医药箱。关菡手背擦去额上的汗水,暗道傅瑜君真是鬼才,是怎么想到把医药箱藏到衣柜里的,怕贼偷吗?还是这其实是个保险箱?
关菡怀着一丝好奇打开医药箱,里面平平无奇,就是个普通的医药箱。
关菡无趣地撇了下嘴。
她把温度计拿出来,给傅瑜君量了体温。
392c。
关菡忽然怒从心起,她要是不来的话,傅瑜君是不是就打算让它继续烧下去,不怕自己变成傻子吗?真变成傻子还有谁愿意和她在一起?
这么大的人了一点都不懂事!
“傅瑜君!”关菡抓过她的肩膀,直接把高烧睡着的傅瑜君推醒了。
傅瑜君眼神迷茫。
关菡嘴角刚扬起一个冷笑的弧度,还没有成形,便被女人无声汹涌的泪水打了个措手不及。
关菡:“……”
她握着女人肩膀的力度松懈,继而触电般缩回手。
“我没有要凶你。”关菡举起双手,气势微弱地为自己辩解道。
傅瑜君突然一把抱住她,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
关菡抬起的手慢慢放下,落在她背上,轻轻地拍着。
傅瑜君哭得很短促,大概五秒,或者十秒,她便平复下来,从关菡的怀抱里慢慢退出来,和往日无异的语调温声道:“你怎么突然来了?”
关菡胸口闷闷的,但又觉不出根源是什么,她从床头柜的纸巾盒里抽出两张纸巾,给傅瑜君擦去脸上的眼泪,语气平淡道:“看你没回消息,不接电话,过来看看。”
她列的表格里“恋人守则”那一项写着:要在女朋友哭泣的时候提供拥抱和温柔的话语。
但是关菡现在对傅瑜君不冷不热的态度极其特别以及十分的不爽,所以直接板起了脸。
傅瑜君误以为她给关菡带来麻烦,惹她不快,心口隐隐作痛,忍着道:“对不起,我睡着了没有听见,现在没事了,你有要紧事的话就回家吧。”
“你让我回去?”关菡怒火中烧地反问了一句。
说完她自觉失态,又咽不下这口气,声音低沉道:“那我走了,你自己吃退烧药。”
她皱了皱眉,拿起丢在床上的小西装外套,转身便走。
手腕蓦地一紧。
她低眸,看见傅瑜君的五指扣在她的腕子上。
“干吗?”她抬起眼帘,神情冷淡。
傅瑜君看着她,眸中闪着惊喜的光亮:“你是生气了吗?”
关菡复又垂眸,淡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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