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去指责这些人愚蠢，被人牵着鼻子走。



她只能说这背后的决策者太过狠毒，比魔主苍涯更甚。



如果不是因为有灵舒站在他身边，只怕那些愤怒的人会忍不住冲出来撕了她吧？



“去死吧！”一个声音从后面响起，稚嫩，却带着惊人的怨恨和恶毒的诅咒。



紧接着她感觉自己似乎被什么砸中。



小纯然转过身，看着跌在地上的鸡蛋壳，又看了看十步之外一个年幼的孩童。



孩童眼里仇恨的目光刺痛了她的眼睛，她却像是被一个定身术砸中一下，木然地站在那里。



“你把爹爹还给我！”路边的一个女童哇的一声哭了，“我就只有爹爹一个亲人，你把爹爹还给我好不好？”



有了两个孩子的开局，越来越多的人围上来。



有的愤怒的诅咒者让她去死，有的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哀求她把他们的家人还回来……



小纯然感觉万龙族她是待不下去了。



她从来没有应对这样场面的经验，面对这样的指责他也说不出话来，不管说什么都觉得很无力，她只能选择逃避。



小纯然看了灵舒一眼。



她知道这些绝对不是巧合。



灵舒没有说话。



小纯然并不傻，相反她其实很聪明，如果她愿意动脑子的话。



他做的并不怎么高明。



但是这的确已经是他能够想到的最温和的办法，让小纯然自行离开。



六界内只允许出现一条归墟神龙，如果出现了两条就会被天道无情地修正。



当年小纯然和君怀青在三十六重天孵化的时候，是君怀青先出世。



按照一般的规律，先天不足的小纯然应该会被闷死在蛋壳里。



可是不甘寂寞的君怀青却选择却给小纯然破壳，让她有了出生和成长的机会。



君怀青和小纯然的悲剧，在君怀青为小纯然破壳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决定了。



他们俩的命运，因为君怀青的一个举动被彻底改变，将来会发展成什么样的局面，他也不知道。



他现在甚至有理由怀疑君怀青是和小纯然一起好好活着，等到了不得不做选择的时候，他会自己去死，换取小纯然活下去的机会。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让君怀青活着。



这是对万龙族有最大好处的方案。



小纯然对于万龙族并没有任何归属感，如果最终活下去的是小纯然，让她知道了弱水河的事情是他们的计策，对于万龙族而言这是个灾难。



……



小纯然化身为龙，腾空而起，往万龙族外飞去。



就算被剔除了仙骨，她依然是归墟神龙，只是眨眼间就离开了万龙族的地界。



离开了万龙族的小纯然却慢慢停了下来，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云海茫茫她看不清自己所在的位置，也看不清前路。



小纯然化作了人形，坐在云朵上，抱着膝盖，把脸埋在膝上，默默哭起来。



直到现在她才觉得自己有些悲哀，她都已经快四千岁了，却还像没有断奶的孩子一样，离开了君怀青，她连一个立足之地都找不到。



她没有恨任何人，她只是觉得委屈。



她知道那些指责她的万龙族人大部分都是真心实意的，并不是受了煽动。



他们失去了家人，心里的难过是真的，所以她也不指望他们能够理智地思考。



况且退一万步说，比起长老院为了除去她赔上上万万龙族人的性命，她昏聩无能导致麾下将士全军覆更容易令人相信吧？



人有时候并不太在乎真相，他们只愿意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东西。



算了，不去想这些了，她离开万龙族后，这些都与她无关，如果万龙族的人因此找她算账，想要杀了她，她也绝对不会手软。



这件事让她对万龙族人的怜悯彻底死去。



小纯然抹了眼泪，站了起来。



只是，现在她应该去哪里呢？



随便吧！六界这么大，除了万龙族，肯定还有别的地方，甚至还有不少无主之地，凭她的能力想要找到一个地方安生立命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不想再回万龙族，也不想回三十六重天，就闭着眼睛驾云，走到哪里算哪里。



或许是因为她注定是一个不该存在于六界的人，她的运气实在是倒霉到了极点。



闭着眼睛驾云，然后遇到了赶来的君怀青。



君怀青不知道万龙族内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知道小纯然离开了万龙族。



他知道小纯然在万龙族立足已经很艰难，他也不打算在万龙族久待了，所以打定主意，将手头上的事务交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