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意识被困在最深层的时候，她的确是想过要揍君怀青一顿，甚至是杀了他。可是她又意外地理解君怀青。



他等了六千年的人是小纯然，不是她纯狐翩翩。



可笑的只有她自己。



她明明知道自己不是那个小纯然，却还是对他动了心。



她以为小纯然已经死了，君怀青慢慢的也会移情在她身上，她堂堂青丘帝君不可能斗不过一个死人。



现在想来，她一定是脑抽了才会这样想！她根本就没有必要跟一个死人争个高下。



就算她跟小纯然真的分出一个高下来，可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好在她醒来都还不晚，在她没有泥足深陷的时候及时退事抽身。



小纯然的出现完全不在她的预料之中，但结果总算还不太坏，小纯然的出现让他们都认清楚了自己的本心。



或者，她真的应该谢谢小纯然这个傻白不甜。



小纯然的意识并没有消散，只是她实在是太不成器，如今被压在她潜意识的最深处。



这副躯壳是她的，她才是绝对的主宰。



纯狐翩翩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让君怀青忽然有些心慌。



他宁可纯狐翩翩暴怒之下将他狠狠揍一顿，也不想她这么冷静。



“翩翩，你恨我吗？”君怀青小心翼翼地问。



“你是觉得你做的事情不够招人恨，还想做得再过分一点吗？”纯狐翩翩瞪了他一眼。



纯狐翩翩的目光跟和善绝对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君怀青却似乎在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她还会生他的气，说明她还是在乎他的。



纯狐翩翩虽然不太会处理感情上的问题，但是她长在一个家庭氛围良好的环境里，耳濡目染，知道如果两人之间出现问题该怎么去解决。



她的父君和母后是六界公认的恩爱夫妻，但是，即使是他们也难免会有吵架的时候。



纯狐翩翩微垂着眼睑，捧着茶杯，感觉喉咙有些干涩，抿了口茶润润嗓子：“我们现在还是什么都不要说吧，等我们两个人都冷静一下。”



纯狐翩翩觉得自己有些不太冷静，所以极力压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失控，她也不想在自己不冷静的情况下做出任何决断。



君怀青知道纯狐翩翩一向冷静理智，她现在已经算得上是非常克制了。



她心里有他，但是她不会为了他做任何改变。



“翩翩，请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君怀青并不觉得纯狐翩翩这样冷静克制有什么不好，但是他觉得他们之间总是隔了一层什么。



他自己也很矛盾。哪怕是有同一个灵魂，小纯然和纯狐翩翩也是不同的人。



他该怎么选择？



他的心是倾向于纯狐翩翩的。可是小纯然为了他引爆龙珠与魔主沧涯同归于尽，经历数千年的铸魂艰难回来。他又怎么能对不起她？



纯狐翩翩点了点头：“我相信你说的。但是你也不要把我当成小纯然。”



纯狐翩翩说完便不再看他，把目光转向窗外。



窗外的银杏一片金黄，那明亮的黄色有些刺眼。



“小纯然心里眼里都是你，甚至为了你可以违背她自己的本心去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但是我不会，甚至在我心里你也不是最重要的。”纯狐翩翩神色坦荡从容，仿佛在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我最爱的依然是我自己，然后是青丘狐族，至于你，至少也是在青丘狐族之后。”



纯狐翩翩的坦荡让君怀青有些无地自容。



她说的这一切，其实他心里早有准备，只是没有想到纯狐翩翩会这么坦然地说出来。



君怀青当然也不想纯狐翩翩像当年的小纯然一样。



现在纯狐翩翩这样很好，她守护她的青丘狐族，他守护她就足够了。



“我知道。”君怀青不是没有想当她心里的第一，只是他心里也知道这不可能实现。



“所以你也好好冷静一下，想想该怎么选择。”纯狐翩翩清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当然，无论你选择了小纯然还是选择了我，你都无法离开青丘狐族。”



君怀青在青丘狐族的这些时日已经接触了太多青丘狐族的核心机密，如果让他回到万龙族或者回到三十六重天，她都不放心。



就算是没有任何情意在，她也要将他控制在自己手里。



她的身份是青丘帝君。



她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的私人感情而让青丘狐族陷于危险之中。



君怀青笑。



这才是纯狐翩翩和小纯然最大的区别，纯狐翩翩是个利己主义者，凡事以利益为优先考虑，小纯然则很容易牺牲自己去成全别人。



还是小狐狸这样的心情好，至少这样她就不会吃太大的亏。



“我不会离开青丘狐族。”君怀青允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