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灵舒已经习惯了凌潇湘这样冷淡的态度，但是即使是早有预料，他心里也不免有些受伤。



“潇潇，你是不是很讨厌我？”灵舒看着凌潇湘有些单薄纤弱的背影，忍不住问。



凌潇湘脚步顿了一下，似乎不明白这么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他为什么还要再三求证。



“我不讨厌你，但是也不喜欢你，就这样。”凌潇湘的回答诚实而恳切，没有一丝一毫作伪。



不喜欢也不讨厌，这是一个对待陌生人的态度，但是这已经足够让他感到欣喜了。



以前凌潇湘是极度讨厌他的，现在已经不那么讨厌了，这是不是也是一种进步？



灵舒对于自己的前景非常的乐观。



“还有别的事情吗？”凌潇湘问。



“没有了。时间也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灵舒也知道自己不能操之过急，免得吓到她。



他要徐徐图之，哪怕他是要花几千年几万年的时间他也再所不惜。



总有一日，他能够融化凌潇湘心里的冰雪。



灵舒心情很好，乖乖的转回偏殿去歇下了。



凌潇湘皱着眉，看着这么干脆地离开的灵舒，一时间摸不准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刚刚漏诊了什么？这位圣主明显就是脑子有些不太正常的样子。



凌潇湘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去给他复诊。



如果他脑子犯浑的话，对于青丘狐族还是有利的不是？



凌潇湘忙碌了一天也感觉有些疲惫，沐浴后换了一身睡衣就歇下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灵舒就在隔壁的原因，凌潇湘睡得并不安稳，似乎是在不间断地做什么梦。



她对梦境非常的抵触，挣扎着想要醒过来。



灵舒衣袖一拂，凌潇湘顿时沉沉睡去。



凌潇湘腕间套着的一只镯子猛然一抖，想要窜过去咬灵舒一口，却被灵舒抓住。



灵舒手一用力，小蛇一样的相柳就变化成九头九尾的原型。



相柳九头九尾都一起行动，想要找机会攻击灵舒，灵舒手微微用力握紧，相柳就像是被电击了一样，瘫软下来动弹不得。



双方实力差距巨大，让人绝望。



灵舒眸色不善地看着相柳。



他从斥候口中得知凌潇湘身边多了相柳和乘黄两只兽宠兽宠，乘黄目前不在这里，留在这里的只有相柳。



抓凶兽当宠物，当今六界也就只有纯狐翩翩这么丧心病狂的家伙才会想出来的主意，他本来想暗中窜掇凌潇湘把这只相柳放了，但是如今凌潇湘和相柳已经签了契约，他也就忍了。



而且看样子这相柳还算是有点用，哪怕知道是打不过他，为了她的主人也要拼命站出来。



“是谁派你来的？”灵舒冷冷点问。



斥候知道的消息有限，他并不知道相柳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认了凌潇湘为主人。



相柳不看他，也不说话。



睡梦中的凌潇湘皱了皱眉，吱唔了几句，声音极为含糊，听不清她究竟在说什么。



灵舒吓了一跳，差点又加了一个昏睡术上去，确定了凌潇湘没有苏醒以后才彻底松了口气。



如果凌潇湘醒来看见他站在她床前，只怕他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凌潇湘对他的戒心依然很重。



灵舒不敢再说话，但是看相柳一幅宁死不屈的样子，也问不出什么，相柳是凌潇湘的兽宠，他也不可能对相有上酷刑。



他甚至有些嫉妒相柳，他都没有跟凌潇湘有这么亲密接触的机会。



嫉妒归嫉妒，他还真的不敢把相流怎么样。



万一相柳在凌潇湘醒来之后将他审问它的事情告诉了她，他也是死路一条。



灵舒想来想去，只好用了一个最简单的办法——读取相柳的记忆。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触手伸进了自己的脑中，将自己所有记忆的角落里都翻了一个遍，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好。相柳蓦然睁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他，连连往后缩，但是它毕竟只是一只五百多岁的凶兽，哪里是灵舒这种成长了万年的神龙的对手？



相柳的记忆里信息非常的多。哪怕是灵舒也是要好好整理一下。



灵舒指尖在相柳正中的头上一点，相柳顿时昏睡了过去。



灵舒将它重新变化成一只镯子，套在凌潇湘手腕上。



睡着的凌潇湘，神色温柔而安宁，像是个孩子。



灵舒坐在床边看着她的睡颜，心里似有潮水起落。



睡着的凌潇湘还是很像前世的慕娉婷。



潇潇，对不起。



无论如何，请让我以后来照顾你，请你给我这样一个机会，让我好好弥补曾经犯下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