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走到舞台上，对舞台下鞠了一躬，然后相视一笑，来到了舞台中央，一坐一站。



付函坐在凳子上，他手中的，是一把古典吉他。



而谷小白站在他的身边，把背在背上，一米多长的笛箱放在脚下。



那笛箱通体由某种木头制作，呈现出了古朴的深色纹路，谷小白伸脚轻轻一碰，笛箱展开，露出了里面七八根大小不一的笛子。



谷小白伸手，抓住了笛箱里最长的那一根，抽了出来，握在手中。



“哦~~~”现场的观众，看到那笛箱的时候，就已经把眼睛都瞪大了。



好酷炫的笛箱！



这笛箱哪里有卖！我也要买！



这一次小白要吹笛子！



而且，是大G调！



在场的观众，但凡是冲着谷小白来的，没有一个没听过谷小白在长安时，吹的那首《古意长安》。



笛声变幻之中的强汉烟云，足以让他们魂牵梦绕，久久难以忘怀。



一笛在手，谷小白静静站在那里，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风，吹动着他的衣角，轻轻飘动。



然后谷小白和付函对望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长笛，横在唇便。



“呜……”低沉、幽远、空寂的低沉笛声响起。



大G调笛子的音色，沉静若箫，闭上眼睛，听着那笛声响起。



就像是有幽风吹过荒原，有白云飘过夜空，有那相思的人儿，坐在屋檐之上，静静地仰望天空的月亮。



这笛声是如此的缓慢、沉静，让人忍不住疑惑，这是《神人歌》？



《神人歌》本身应该属于中板，bpm大概100出头。



但此时此刻，《神人歌》的拍子，却被放到了柔板近乎慢板的速度，bpm只有60出头了。



足足十二个小节过去，快要一分钟的时间，旁边付函终于低下头，伸手轻轻弹拨。



“嗡咚~~”一声，奇特的音色又让所有人瞪大了眼。



这是吉他的声音？



空幽的声音，柔软的音色，若不是有箱体的共鸣，恐怕会让人认为，这是古琴的声音。



旁边的大屏幕上，拉近了镜头，聚焦在付函的手指上，就看到他的手指之下，琴弦晶莹剔透，在最粗的那琴弦上，隐约还看到了宛若冰裂的纹路。



拓蚕丝，明胶煮，似玉白，如冰裂……



这不是吉他弦，这是古琴弦！



而且，是古法的琴弦。



它的音色极为特殊，和现代的尼龙弦也有着显著的区别。



如水长笛，冰弦吉他，两种奇特的音色，在舞台上交织，纠缠，如天人细语，传遍全场。



那一瞬间，全场寂静，许多的人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听着那音乐声，宛若沉浸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里。



缓慢、舒缓的《神人歌》，营造出来庄严、肃穆的气氛。



又过了大概八个小节，付函终于开口。



“先师昔日骑鹤去



遗赠七丈映日绫



鼓动霄汉神鬼辟



袖容春秋天地惊……”



舞台下，那名还没离开的老艺术家，有些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今天的付函，好稳！



往日里的《歌王之战》现场，付函虽然唱功过关，但其实还是经常会有瑕疵的，当然了，播出的时候都会修音。



但是此时此刻，付函的声音稳到听不出来丝毫的波动。



而这一段歌词，是个非常典型的七律，其本身的节奏和律动感，格外稳固。



付函的声音，比谷小白的声音，多了许多的沧桑感，加上他的版本速度更慢，其中的感情，更显细腻。



而且，付函使用的是轻机能唱法，也就是所谓的弱混，如李健、周深，带着一丝丝的空灵与美好。



唱完这四句，谷小白的笛声一顿，再起。



旁边，弦乐团的大众小提琴，同时起。



恢弘的弦乐如同水流，无孔不入，烘托起气氛，谷小白的笛声被托起，付函的共鸣下沉，声音变得坚定了起来。



“桐下谁人执吾手



相顾未言誓此生



黑犬白马降凡尘



红绫长刀人间行……”



“哦……不愧是函哥……”听完第一段，舞台下，观众们松了一口气。



八句情绪一层层递进，由弱到强，由暗变亮，宛若守的云开见月明，这种细腻的唱法和技巧，小白现在依然很难做到。



不过，很多时候谷小白压根就不需要太多的技巧，因为他能表现的形式，实在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