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一样!”
“我不要!喂,你……”
浓重的鼾声成为了最后的回答,褚高驰无奈嘀咕:“这么重的鼾声,我怎么睡嘛!”
窗边其实有稀薄的月色透进来,仔细看,会发觉睡在外侧的人并没有合眼。萧琴静静地躺着,近乎贪婪的看着窗子的方向。
光……突然想汲取更多的光……
这一刻,萧琴竟忽然感到深深的恐惧。
刚才,到底为什么……
这一夜似乎格外的长,萧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只记得自己几乎自虐的睁着双眼,只到昏睡过去。
即使是这样,她还是很早就醒了,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失眠其实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她起身揉揉酸疼的筋骨,看着透过窗格子斑斑点点洒落在地面上的晨光,心头有种大劫初过的感觉。
那公子笑如弘文:“时机已然成熟,如今,她要天下大乱,我们乐得给她,她要当英雄,我们便如了她的愿——只盼明日之后,咱们都不要后悔才是。”
慕容胜沉吟半晌,终究有些不放心。
“妥当?”
“绝对妥当。”
在历史的洪流中,所有的轰轰烈烈,也不过都是过眼云烟,转瞬即逝。就如那一年的江湖,所有的力量最终以各种形式集结在一名女子手中;就如那年的无涯顶,多少多少的故事,就像那崖下的山风,呼啸过后,只剩徒然,又指望谁永远的纪念……
大乱,乱的是世道,还是人心?又有谁会去考证。
萧琴与褚茹雪并肩而立,不由叹息:“可惜这里的好风景,哎……”她又看不到。
“不过是山,云,花,草,他们的寿命可比人长多了,等你眼睛好了,我陪你再来看便是,有什么可惜。”
褚高驰似乎睡得很沉,长长的睫毛垂下,粉嫩的脸颊透着红晕,实在是可爱至极。萧琴想伸手捏捏他的鼻子,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这个的念头,这个孩子就算在宫里,也不见得能睡得如此沉稳,还是不要闹他了。
简单的漱洗过后,萧琴推开门。
他恰好登上台阶,见状一惊,连忙快步从台阶上走下,奔到她的身边,她的身子还在微微抖动,在抓住围墙的土壤想要站起,一边哽咽:“一……一步……”
他蹲下,默默地望着她,然后扶住她的肩膀,将她瘦弱不堪的上身抱入怀里,蓬发下,她的唇瓣还在轻轻的合动,那无神的双眼望了望他,被泥土敷满的脸上依稀有几块瘀青,然后便昏了过去,再也无法动弹。
他一震,连忙再执起她耷拉的手,想把她抱进府里,然后发现她的手腕上,竟都是怵目的鞭痕。
连忙站起身,抱在怀里的身体是那么轻,仿佛不存在。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知是谁这么残无人道……然后急忙抱着她,敲开萧府的大门,奔了进去。
紫藤楼内的一间布置素雅的卧室内,被救来的少女昏睡在床上。然而飘曳的青纱帐下,明亮的灯火映出的却是一张让众人大吃一惊的脸。
她长得和萧琴那么像:眉梢、嘴角、脸型,无不如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只不过比萧琴的脸上更多了几块淤青,更添了清瘦几分罢了。
萧文虹早拿此不知取笑了萧琴多少回,萧琴也只是闷闷的不说话。然后萧文虹突然飚出一句不如纳她做妾,才被萧琴一掌打在肩膀上住了嘴。但脸上仍满满的都是颇具玩味的笑,也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的调皮。
她不想再回萧府,害怕再回去。天色就要亮了,这市集马上又会熙熙攘攘。她知道萧文虹醒来后,会立刻派人来寻她。他是石浦令,这石浦可是由他管辖的地方。
城门应该开了吧!然后她突然见到了一家刚开的包子铺前有一匹黄马,马的主人正在包子铺里买蒸饼,一阵喜悦不禁也从心底涌了上来。
她急忙朝着马匹奔了过去,然后爬上马背。那马倒也乖,没有把她从马背上摔下来,只是在她扯住缰绳的时候打了一个响鼻,退后了几步,却是马的主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大吼着:“你爬上我的马背做什么!!你给我下来!!”说着便抱着蒸饼朝着萧琴奔了过来。
萧琴吓了一跳。她可不能就这样被扯下来啊,立即从怀中摸出一块碎银子,然后朝着那人一把扔了过去,喊了一声:“对不起了!先生!”一边一抽马鞭,“驾!”了一声,策着马朝着城门飞奔而去,然后又听到那人一边捡银子一边嚷嚷着:“我的马上还有我的行童……!我的行……”
她三两下把那行童从马匹上扯了下来,然后扔了过去,那人一边拿着银两一边抱着蒸饼来捡行童,萧琴回首望了他一眼,他还在骂她哪。
那么些银子足够两匹马的钱了吧?萧琴冷哼了一声,马蹄得得敲过石浦城的宽敞街面,而且这匹马,看起来也不是很名贵。
她感叹了一声。现在的人啊……马蹄飞扬,迅速的掠出了石浦城,践起一路小小的轻尘。
远远地能看到明德门巍峨敞开的大门,在这清晨茫茫的轻雾中,像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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