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彻底亮,衡香街道上便充满马蹄声。
但早自赵刺史和仇都尉结怨后开始,衡香几乎天天如此,衡香府百姓们未觉有异,好多人在床上翻了个身,都囔几句,继续睡。
城内城外,兵马集合。
夏家军整装待发,往东北而去。
晏军千人,随他们同行。
陈西华的八千俘兵脱去农衣,重穿军甲,跟随在他们身后。
城内则到处都是城南都卫府的兵,大街小巷,时时可见长队巡逻而过。
辰时,西北城外燃起一场大火,一夜未睡的沉冽负手站在大火前,无声望着火海中被烈焰吞噬的棺木,黑眸深静如海。
杜轩在他身后哭红眼,随着火光越来越烈,杜轩清癯的身板跪倒在地,嚎啕大哭“好兄弟,是我刚愎自用!是我对不起你!该死得人是我!”
戴豫叶正等人忙将他扶起。
浓烟滚向苍穹,被大风吹向遥远的山野村庄,最后彻底没于天地,消散一空。
·
卿月阁附近最大的茶楼点茶欢上,齐咏等人正愁眉看着窗外。
这次和齐咏一起从凎州赶来的,还有颜迅。
作为陈西华身边最斯文的儒的男人年约三十,非常高大,清瘦挺拔,还生有一张极其好看的绝色面孔。
“绝色”二字形容男人很奇怪,放在此人身上,却无半点违和。
且这“绝色”非偏女性化的柔美之感,他这一身风华,既俊美无俦,又英气如寒峰利芒。
好多人看到他上来,都忍不住侧目,多看他几眼。
更让齐咏注意到得是,此人一袭铜青色长衫,看似朴实隐市,料质却上上之乘,其上绣工所琢暗纹,更出自一等一的精细手法。
再看其腰封上的暗金缂丝和双足所踏的黑靴行云纹,让近来忙于凑钱,掉进钱眼里的齐咏一估算,仅这身打扮,便值百两。
以及他身旁手下,似是寻常简略的衣着,却都是绝佳布料,连所握兵器都不等闲。
也不知这些人是故意为之,明着低调,暗着炫耀,还是因为家中衣物翻到底了的确就这几件最低调。
窗边那些闲话还在继续,闲客们碎碎叨叨,指手画脚。
几个伙计去窗边调度,令人腾出两桌空位。
窗边的人自然不乐意,伙计立即换了嘴脸,开始蛮横地赶人。
等手脚利索地一队中间,还有一辆马车。
“那个沉将军应该在马车里!”
“哎呀,可惜了!”
“是啊!”
“可惜啥,总会下车的嘛!”
“你们看这些马,可都是良驹!”
“是啊,大户人家就是非同凡响!”
……
马队在大门前停下,男人们翻身下马,身手矫健。
车夫下车后掀开车帘,众人一眨不眨,看着自马车上下来的年轻男子。
但他一下车,便转过身去,将车厢里的另一人扶下来。
众人甚至都没看清他的脸,只看见他秀挺玉立,阔背窄腰的身姿。
“哎呀,看不见!”
“可这背影太好看了!”
“对对,真是个美男子,气质真好!”
“他扶下来得这男人是谁?”
“看着不太年轻,也不太老。”
“会不会是他爹?”
“怎么可能!天下人谁不知道这沉将军被他爹轰出家门了?”
“是啊,”一人压低声音,“听说醉鹿也不要他了!要追杀他呢!”
齐咏和颜迅也一直看着下面,目不转睛。
实际上,他们甚至都没弄清卿月阁这几日是为谁办丧。
一行人没在门口多久,全都进府了
“那人,”齐咏说道,“该不会是沉冽父亲,沉双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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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的明月照我心的打赏,谢谢~!
以及,我最近才知道,有一些打赏后台是看不到的,如果我有遗漏,忘了道谢,这里先说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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