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秦的副将早在前天就为他挡刀死在了北越马蹄下。
还有更多熟悉的面孔,在他都不知道的时候消无声息的消失。
在三天三夜的苦撑,士兵们基本死伤殆尽,将军们也都壮烈赴死。还有满城来不及逃走的平民,在刀枪金戈面前,更是毫无还手之地。
残存将士们眼中的希望一点点熄灭。
他们悲怆又无力地挥刀,质问大将军,质问长安,质问天下——
“朝廷援军呢?为何不见朝廷援军?”
“是不是根本没有朝廷援军?我们只能等死了?”
“撑不下去了,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阿娘……”
城楼上的萧北秦,被泪水模糊了眼。
他再也说不出半个字,只能将愤怒融入烈焰枪里,机械地收割一条又一条的敌军性命。
他的动静很快吸引了更多的北越士兵,他们都认出了萧北秦的大将军铠甲,知道他是镇北侯,便立刻如蝗虫见到粮食似的蜂拥而上。
前面的人负伤、死去,后面的人就继续顶上、挥刀。
没有尽头的车轮战,就算萧北秦是铁打的人,也会有被烈焰灼化的那一天。
何况他身上无处不是刀伤,心脏更是插着一把北越长刀。
就这样,他居然还没有死,还能拿动烈焰枪。
附近围攻他的北越士兵简直疯了,看萧北秦的眼神像是在看魔鬼,一个怎么打都打不死的魔鬼。
在他们气势松懈的片刻,萧北秦趁机取走他们性命,清空城楼上的北越人。
周身北越士兵的尸体堆积成小山,围在其中的萧北秦却像是一支指天的长枪,红缨飘飘,永不会倒。
一时之间,竟然没有敢靠近萧北秦所在的城楼半步。
直到一袭文衫的北越大王子金墨登上城楼,走到萧北秦面前,才发现原来这位大名鼎鼎的镇北侯早已气绝多时。
只是萧北秦的那双眼,仍然瞪得像铜铃,死死望着北方——
那是北越金帐的方向。
“不甘心吗?”金墨看着屹立不倒的萧北秦,静静微笑,“可惜,我为刀俎,你为鱼肉,萧侯,你还是输了。”
金墨一腔意气直通灵台,心情无比地畅快,直接在云州城楼上放声大笑起来。
他的副将请示,问要不要把萧北秦厚葬。
金墨古怪地看着他“厚葬?不,把萧侯云州时,把它顺手带走,之后数次想要丢掉,最后也还是留了下来。
她揣着这支小鼓,想去问问父亲,问他是否后悔,问他有没有一点愧疚。
只是没想到,这问还没出口,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父亲死了。
她的所有怨跟恨,都再无处依附。
萧红钰没有泪,只是一直在发呆,像是对周遭环境都没了感应似的。
“萧大娘子。”与她同行的计星,低声提醒她,“你是不是忘了巫尊的话?”
萧红钰浑身轻颤,光芒重新在眼中凝聚。
“我记得。”
对,她还有事情要去做。
父亲死了,北境还有这么多百姓,她不能这么放任下去。
萧红钰以最快速度振作起来,她与计星以最短时间赶到云州。
他们走的深林道路,多亏计星本事大,一路上没有碰到危险,也没有碰到北越人,就顺利地接近了云州城。
此时云州城门打开,大喇喇地宣告着北越人的肆无忌惮。
而城楼上挂着的那具尸体,更是强烈冲击着萧红钰眼球,饶是她来的路上就已经知道父亲战死的消息,但是当她亲眼看到父亲一身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