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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陈行熙(七)
谢杭疑惑,自从三年前偷偷的亲过姐姐,不,是媳妇,他会时不时的做梦,时而梦见一个少年,红衣黑甲,银枪在侧,傲立沙场,凌厉果决,颇有铁血大将之风。



或者梦见一个青衣少年,头戴玉冠,慢悠在宫中小道,看着远方的碧衣少女,周身散发着光芒。



又梦见一个青年男子,披着薄被在灯下写词,时不时的咳嗽两声,看得出来,那个人很悲伤。



他只看得见他们的背影,奇怪的是,他觉得他们是一个人,一个孤苦的苦情人。



他记得媳妇说喜欢裴行熙,历史上的裴行熙是个温润君子,所以这么多年,他才会执着的穿青衣。



既然大家都劝他穿红衣,从此以后他就活的张扬肆意,说不定媳妇就喜欢上他呢?



三个人在叽叽喳喳中吃完饭,话题核心可以总结为,如何教谢杭快速有效的攻略陈念玥,抱得美人归。



而在另一边,寒冷的北疆滴水成冰,白茫茫一片,今年的冬天来的格外早,至少早于发冬衣的时间……陈清然很惆怅,北疆今年的冬天比她以往经历的冬天,都冷!



自从决定好做一个普通人后,她完全忘记自己还会法术这件事,也不说全部忘记,就是不是那么能反应过来。



她觉得自己活的挺不容易,请问有谁的人生,像她这样跌宕起伏,处处都是坑?



有时候满怀期待的以为“柳暗花明又一村”,甚至还想高呼一句“老天诚不负我”,结果却是当头一棒,还把自己打的半死不活。



到她这个岁数,没有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她觉得自己已经很棒了!



你说想报仇吧,仇人也找不到,你说要等夫君吧,也不知道他去哪儿投胎了,好不容易有一个线人,每次说话又只说一半,只给你若有若无的重点,问她事情经过直接就是不知道,不清楚……



而她这个人性子时而佛系,既然早晚都会知道的事情,晚几年又如何?反正她又不会死。



为了避免自己在漫长的等待中中过成悲春伤秋,多愁善感,所以她来当兵了,从底层做起,体验升官发财的快乐,反正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快乐的事情。



虽然她也不差钱,千变万变,金银不变,她的陪葬品那么丰富,都是值钱的宝石,金元宝……还有翡翠。



夜深人静睡不着时,她也会回忆自己过去的三千多年,真觉得自己是个憨憨,且还眼瞎……



鲜衣怒马,翩翩少年的赵玄朗,何尝不是那时锦州多少女子的梦?



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裴行熙,何尝不是那时长安多少女子的梦?



所以她究竟为什么要喜欢长孙漓呢?赵玄朗,那么妖孽的美少年,虽然她记不住他的脸,但记忆里的认识提醒她,他是大周第一美少年。



而且他们两个还青梅竹马,若说她那时对赵玄朗没想法,天,她自己都不相信,所以什么天生红线之类的,实在是太狗了!



让她错失了一段好姻缘!!



惊蛰说过赵玄朗和裴行熙是同一个人,她怀疑,赵玄朗也是重生而来的,没想到这么忠贞的爱情会发生在她身上,实在是太令人意外了,但一想到自己错过他两世,就恨不得抽死自己!



北风呼呼的吹,吹走未亡人的惆怅,一对有情人,看着各自房间的天花板,都在想着如何攻略对方。



又过了十天,天气太过寒冷,朝廷的冬衣还没有发下来,林将军心疼新兵,便准了全体士兵一天假。



“思追……思追……有你的包袱!”陈清然看见柳青撵狗似的朝着这边跑,“呼呼……思追……你不冷了”



陈清然拉紧被子,整个人埋在被窝,只露出一个圆圆的脑袋,看起来十分可爱,像小白兔一样人畜无害,没好气道:“谁说我不冷的,我快冷死了好吗?”



柳青嘿嘿一笑,递过去一个包袱,“思追,我刚才偷偷捏了捏,有你一封信”



陈清然疑惑,半知半解的接过包袱,打开一看,陆泰说的不假,确实有一封信,清秀的字迹,清晰工整。



陆泰起哄道:“快看看,里面都写些什么?”



陈清然照做,信上写着:“思追,近闻北疆严寒,添衣保暖,望珍重”,无落名。



陈清然看见信的具体内容,人很苦闷,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何时多了一个亲戚?



她家的亲戚,她爹那边的,她娘那边的,早都离世了好吧,投胎转世也不知多少回了?



委屈道:“我不知道这人啊,我娘早就离世了,为什么会有人给我开玩笑?”



柳青也觉得奇怪,这年头怎么还有人冒充亲戚的?可见世道之恶毒。



听见思追说自己早就没娘了,忍不住心疼,他觉得思追若没来当兵,肯定也是科举高中的人,想必是他娘亲死后,家族争夺财产,无法,他只得入伍,想到这里,少年忍不住眼睛红了。



陈清然看见柳青的眼睛红红的,不解道:“我父母双亡,你落什么泪?”



陆泰哽咽道:“思追,父母双亡一定很难受吧?”



陈清然紧抿着唇,良久才道:“我觉得白发人送黑发人才是最难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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