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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九十四章 啥也不是
所以他看事情的视角,



也往往喜欢走阴谋论的方向。



“殿下,内库最近走了一批货。”



“去哪儿?”



“不知。”



姬老六点点头,道:



“你们下去吧。”



“是,殿下。”



“是,殿下。”



一高一矮下去了。



姬老六坐在椅子上,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张公公端着茶水走了进来,放在了姬老六的面前。



“主子,信和先前的手稿,奴才已经吩咐人向东边送去了。”



姬成玦点点头,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主子,看样子,是不是要出事儿了?”



帝王垂暮,自是多事之秋。



尤其是现在外战眼瞅着就要结束,



没了外部威胁来统一内部,



内部,



就必然开始“龙争虎斗”。



“应该………是吧。”



姬成玦微微颔首。



“主子,越是拖下去,越是对咱们不利啊。”



无论如何,



太子都是东宫之主,国之储君,国本所在。



如果一切风平浪静下去,



待得离钟响起,



太子继位,



天命所归,



再想干什么,就难了。



“不急,不急。”



姬老六伸手轻轻摆了摆,



道:



“张伴伴,你觉得咱们时间紧了,我估摸着,那位李英莲李伴伴,可能也在对我那二哥说着一样的话。



我踩一脚,父皇再拉一把,我再踩一脚,父皇再拉一把;



没父皇拉偏架,



他早被我拽下来了,



根子不扎实,



心里就虚。



咱们在这里怕万一父皇驾崩,他名正言顺;



对面,



可能也在担心父皇驾崩前,



咱们会如何行鱼死网破之举。



越是到这儿了,



就越是要沉住气。



父皇,是个明君,是个好皇帝,我相信父皇不会犯绝大多数皇帝晚年会犯的那种错误。



以前,



我还看得不是很真切,



现在,



随着楚国那边眼瞅着就要结束战事了,



下面的,



也就能回到正轨了。”



“主子,奴才愚钝,何为正轨?”



“正轨?”



姬老六又喝了口茶,



道:



“先吩咐下去,咱们的人,没露面的,就都不要露面,露面的,也不准有一丝一毫地轻举妄动。



现在,就是等,等东宫先沉不住气。



我不怕东宫,



但东宫上下,



肯定很怕我。



再,



我与你说说正轨的事儿。



若是外头战事不息,



西边荒漠蛮族,虎视眈眈;伐楚战事,如入泥潭;乾国三边,心存侥幸,妄图火中取栗;



那样的话,



那张龙椅的争夺,



可就有意思了。



老四其实还是有机会的,在那种环境下。



我跟老二必然得都上一番,



老二这些年,藏着的后手,培养的手下,咱们浸润了不少,但咱们这里,估摸着也有不少老二那边埋下的钉子;



老五在颖都还在修理河工,没回来,但他在那儿,本就是一招无形妙棋,远离燕京漩涡,待价而沽。



就是这小七,他也不是没有机会。



总之,



外患迫在眉睫之下,



内忧,必然得以快刀斩乱麻之势解决,



说不得,



到最后我得和老二捏着鼻子各退一步,



让小七上来当个调和。



别觉得不可思议,



这没什么不可能的,



毕竟都姓姬。



现在,



一切步入正轨,



父皇就算是要走,也得将家里的账册给盘盘好。



到最后,



还是由父皇亲自来仲裁。



民间分家,得请德高望重之宿老………”



“主子,您的意思是?”



姬老六点点头,



道:



“所以,先不要动手,再多的妙计,再多的暗谍,再多的未雨绸缪,再多的再多乱七八糟的林林总总………”



“呵。”



姬老六笑了笑,



道:



“正如当年门阀家主们所想的那般,大燕,没了他们,不成;他们,自认为手段高明,于朝堂于地方,都能说上话,也都能做上事。



其实,



他们之中,



真的不乏人杰。



但,



没用。”



姬老六长叹一口气,



将杯盖在桌上轻轻一转,



缓缓道:



“如果南北二王再次入京,和父皇坐在一起,定下接班人,张伴伴,你说,咱们这些年,再多的布置,又能算个屁?”



仰起头,



姬老六有些神伤道:



“什么叫帝王心术,什么叫帝王手段,不是家长里短,也不是和和气气,更不是拉一派打一派,按下这边拔那边;



帝王之术在于平衡,



狗屁,



说出这种话的,



真跟农夫觉得父皇一天能吃几十个油饼子那般的幼稚。



帝王之术的根本在于,



身为帝王,



他,



能掀桌子。”



“要什么防范,要什么布置,要什么安排,就是我跟老二,互相斗得天花乱坠………



南北二王的王旗,



往后园门口一插,



我跟老二就都得跪到后园门口去,



聆听圣谕。”



姬老六忽然一翻白眼,



学着自己那位姓郑的兄弟曾说过的那句话:



“嘁,啥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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