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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平野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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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何初吓得大叫了一声。



魏忠河见状,忙道:



“谢何大爷赏,还愣着干什么,捡着。”



说着,魏忠河自己先弯腰捡起了一小块碎银子。



一时间,魏忠河身后的那些宦官们马上过来捡钱,不住地喊着谢赏。



何初这个杀猪的汉子只能拱手抱拳回应。



“何爷,走着,奴才请您喝茶,再进点儿点心。”



“多谢大人,哦不,多谢公公。”



“何爷客气了不是,奴才再教您一点儿稍后见陛下的礼数………”



“噗通!”



一听到要见陛下,



何初当即吓得跪倒在了地上。



亲爹咧,



你儿子我要见陛下咧!



……



和外面的纷纷扰扰人情世故不同,里面,则是一片安静。



姬成玦穿过小径,走到御书房门口时,稍微驻足了一下。



显然,这里被特意摒开了其他人,里头,居然连个小太监都见不到。



然而,正当姬成玦迈开步子走进去准备迎接专属于他和他老子的擂台时,却看见一位身着紫红色龙袍的熟悉面孔坐在下首。



这是太子。



而自家老爹,正坐在上位。



二人都在批阅着奏章。



见到这一幕,姬成玦心里倒是没什么波澜,只是觉得有些好笑,这一幕,看起来倒真像是天家父子。



至于为什么好笑,



呵呵,



总不能觉得想哭吧?



当姬成玦进来时,太子先抬起头,面露惊喜之色,站起身,主动离座走了过来:



“六弟,你病好了啊,可担心死哥哥我了。”



姬成玦马上后退一步,先对着上首的自家老子磕头道:



“儿臣参见父皇。”



随即,



又转身对太子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



“快快起来,快快起来,你我兄弟,骨肉亲情,岂能这般生分?”



太子来搀扶自己,姬成玦也就从善如流,在其搀扶下起身。



其实,姬成玦心里不是很喜欢演这种戏码,因为他觉得有些浪费时间。



自己这位二哥,在南安县城也安插了人在盯着自己,哪有什么你病好了的惊喜?



兄友弟恭,装来装去,有个什么意思?



说得像是咱们老子很有人情味儿喜欢看自家兄弟几个亲亲我我一样。



燕皇抬起头,看向姬成玦,没说话。



姬成玦就面对燕皇站着,半低着头。



目光,盯着脚下的地砖,御书房,自己又进了御书房了。



姬成玦心里也清楚,



说白了,



自己为什么能得到召见站在这里?



何家媳妇儿,只是一个由头,张公公那边,无非是做了布置,给出了一个借口。



毕竟他清楚,自家父皇生性凉薄,但却又有一颗极为高傲的心。



但真正能让自己得到召见的原因,



无他,



钱粮耳!



一场计划之外的对野人之战,彻底将看似庞大的大燕给打空了,将士疲敝,国库空虚。



三晋之地这烂摊子,现如今只能被吸血,而不能从其身上拿到什么真正的回报。



大燕看似蒸蒸日上的国势,其实已经有外强中干之态了。



自家老子的目标是什么,伐乾!



一定要将这个真正的对手给剪除。



这是自家老子的夙愿,



他想将几代人的事儿,在他手上给一次性做好,给后代,给燕国,留下一个稳妥的江山。



但缺钱缺粮,



这仗,就不可能再打下去。



所以,



这才想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



且自己的生意自打上交给户部后,其收入,是连年递减,相信这件事自家老子也知道。



在南安县城当了半年的捕头,姬成玦也算是了解到第一手民情了,大燕现在还没什么问题,但战争对国力的透支,其实已经出现征兆了。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马踏门阀之后所形成的空窗期。



朝廷固然一波吃肥,有钱粮有底气接连打了好几场大战,但任何事物存在都总有其道理。



门阀固然极大制约了中央集权,但是其对地方经济、文化、社会方面的开发和运营作用,其实真的比官府要做得好得多。



一个是自家的地盘,一个是公家的地盘,哪个更上心,不言而喻。



且大面积地征发劳役,也使得很多地方民力疲敝。



可能,在自家老子看来,他现在是愁着没钱粮去继续自己的开疆拓土大业,但在姬成玦看来,再不采取手段去控制和遏制,哪怕不再打仗,燕国的国力也会因此开始倒退。



这,才是自家老子召见自己的根本原因!



小七还小,还可爱,所以自家老子会逗弄逗弄他;



但自家其他这哥几个,都长大了,可能在自家老子眼里,不好玩了。



父子情深,



见鬼去吧,



自己三哥现在还在湖心亭里写诗呢!



没有铺垫,没有叙述,



燕皇的态度,



比太子直接了太多太多。



其实,这才是姬成玦习惯的风格,有事儿说事儿,谁有空和你玩儿什么表面功夫?



当然,也是因为自家这二哥还做不到自家老子那般“无所顾忌”,当了太子后,反而一言一行更受约束了。



“靖南侯的折子里,有一件事,提到请封原盛乐将军郑凡为雪海关总兵,成玦,你怎么看?”



瞧着,



不愧是自家老子,



明明是谈亲家事儿的,



结果一开口就是国事。



这也足以可见,什么儿子亲情,在自家老子心里,永远排在后面。



太子见说起了正事,也就回到自己位置上正襟危坐起来。



雪海关总兵?



还真是这样。



姬成玦心里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意外的,因为这个,他早就猜到了。



只能说,自家那位姓郑的兄弟,在拍马屁方面,真的是有绝活。



当初和自己刚认识时,几天时间,就能将自己说动去资助他起家;



等把自己榨干了,



人马上又抱上了靖南侯的大腿,



中途有一段时间还和镇北侯眉来眼去过。



这种做人的本事,当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回到这件事情上,大军打了胜仗,这一块新蛋糕,朝廷会分一部分,同时也会留一部分给主帅用来封赏自己的手下,这本就是自古以来的陈例。



但主帅应该清楚,哪些是自己可以开口的,哪些是不能自己开口的,哪些,是需要暗示的,哪些,则是犯忌讳的。



晋地三关,南门关,镇南关和雪海关,雪海关无疑最为重要,因为雪海关一钳制雪原,二呼应镇南关。



此等重要之地,当然应该由朝廷委派大将去独当一面。



靖南侯直接指名道姓,让郑凡去担任雪海关总兵,相当于是将这种默契给捅破了。



当然了,靖南侯也不存在什么跋扈不跋扈的问题,毕竟宣旨太监都在侯府门口撞死俩了。



“回禀父皇,儿臣觉得,郑凡,可担此大任!”



姬成玦回应得掷地有声。



一边的太子,目光里有些许光彩流转,因为郑凡和自己这六弟有着很大的干系,这是明眼人都知道的事儿。



身为皇子,军权,其实对于他们而言,更像是烫手的山芋,你很饿,你很想吃,但容易烫坏自己。



燕皇看着自己的这个第六子,



略作沉吟,



开口道:



“郑凡的本事,朕是知道的。”



显然,燕皇并不否认郑凡有镇守雪海关的能力,同时,他也确实有这个资格,因为这一仗,他当属第一功。



数百年来,燕人从和荒漠蛮族的战争中总结出来的经验之谈,就是想击败蛮族,容易,但想彻底让其伤筋动骨,很难。



若是没有郑凡孤军坚守雪海关,就算驱逐出去了野人,其实对于野人而言,根本就没什么损失,雪原,也谈不上什么太平可言。



只是,这般的一问一答,未免显得过于单调乏味了一些。



但偏偏这一问一答,又包涵了所有。



你不知道我和郑凡的关系?你知道。



但我就是这般直接回答:合适。



我不知道当靖南侯直接提出要任命郑凡为雪海关总兵时,朝廷就算再不舒服,也得捏着鼻子认下,我知道;



但你还是要问我一遍。



我能怎么看?



我该怎么看?



靖南侯用这一场大功下来,就提一个明确要求,您能不满足?朝廷敢不满足?



至于说封王,



人稀罕么?



人儿子都“没”了,



你就算封个王爵,世袭罔替,人稀罕么?



当初,田家人是稀罕的,



但现在人田家没人了。



燕皇缓缓地叹了口气,再度审视着这个站在自己下方的儿子。



姬成玦依旧保持着回答完毕的姿势。



天家父子,真要说什么情分,过了。



可能别的天家有,但自己这一家,没有。



且燕皇看这个儿子,仿佛是在看一个年轻时的自己,偏偏自己这个儿子,似乎也知道他自己像年轻时的老子;



所以,双方也就都懒得矫情了。



太子张口语言,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氛围之下,他的身份过于敏感。



做得过了,容易假惺惺;



做得少了,又容易背上不恤兄弟之名。



终于,



还是姬成玦先开口,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



总之一句话,



千万不能晾着你老子,



普通人家,儿子可以跟爹置气,那没问题,但自家老爹,可不能这么玩儿。



姬成玦跪了下来,



开口道:



“父皇,儿臣希望重新收回当初的生意。”



燕皇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随即,



这笑意又稍纵即逝。



燕皇知道,



他,



猜出来了。



如果自己换做他的位置,应该也能猜出来。



燕皇很不喜欢这个感觉,其实,原本他是喜欢的,是真的喜欢,没有哪个父亲不喜欢自己的儿子像自己,除非,你这个当爹的太失败了。



燕皇自然不可能是个失败的人,他是一代雄主。



但父子俩,



宛若互相肚子里蛔虫的感觉,



父子俩要是关系好时,那还好说;



那叫父子连心。



现在父子陌路,就显得有些膈应人了。



按照既定流程,



燕皇应该问“舍不得了?”



然后下面那个崽,



再说些理由,再卖个乖;



自己再训斥几句,再敲打敲打;



然后那个崽再认个错,再挨个打;



之后自己就可以给他加码,不仅仅是归还生意,还能将户部的一部分差事交给他去做。



他是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善于经营之道的,闵妃母族闵家,本就是曾经的大燕巨贾。



眼下,局面是真的让他很头疼,也迫切需要一个懂得经营之道的人,来帮其将这个疲惫的帝国调理一下。



他需要钱粮,他需要国力,



他还想在有生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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