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卖了一百文已经是不错的了。”
“不是有骆诚两口子吗?他们不给帮着点?”骆福财哼哼着道。
钟氏沉着脸,“你当人家是春丫的随从呢?他们不做生意的?不办事情的?”
骆福财挑着眉,“我说春宝他娘,你怎么总是跟我杠?你这女人,真是越来越叫人不喜欢了。”
钟氏气得咬牙冷笑,他居然还嫌弃着她来?
对,她以前也是个温柔的人,处处体谅着他,可这男人,居然干了卖女儿的事!
她还能有好脾气吗?
钟氏拉过春丫,不再理会骆福财,“春丫,在外头晒了一天的太阳,去喝怀凉茶解解暑气吧。”
春丫心头一暖,还是娘好,“嗯呢。”
“哎,你说你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呢,我跟女儿说话呢,你打什么叉呢?春丫,春丫!”骆福财又跟了过去,“剩下的钱呢?交到爹这里来吧,爹帮你保管着。你个姑娘家的,钱多了会被人骗。”
他几乎不容春丫分辨,将春丫背在肩头的背兜抢了过去,伸手在里摸摸,摸出一个钱袋子来抓在手里,丢下空布袋走了。
钟氏反应过来,气得跺脚骂道,“你怎么连孩子的钱也拿的?你个混蛋男人哟。”
骆福财当没听见,自顾自地走了。
钟氏气得坐到瓜棚门口的小凳子上,直拍着大腿,“老天咋不收了他哟。”气死她了。
钱到了骆福财的手里,一准会拿去赌。
春丫反而不像她娘一样,又气又哭,她反而是松了口气。
那点钱被她爹拿走了,她爹就不会再来找她要钱了。
“娘,爹并没有拿走全部呢,女儿这里还有几百文。”春丫从腰间的荷包里,摸了个包递给钟氏,“这里是五百文,爹只拿走三百来文。”
还在集市上时,娇娘姐跟她说,钱不能放一个兜里,否则,是攒不起钱来的。
当时她听不懂,仔细问了娇娘姐。
娇娘姐告诉她,她回家后,她爹会头一个问她赚的钱,其次是娘。
爹一定会要走她的钱,娘不一定会。
要是把所有的钱放一个地方,就会被她爹全部拿走,最好的办法是,分开地方放。
她平常放零用钱,都是放在背兜里,果然,她爹就抢走了她的背包,从里面拿走了一包钱。
那只是一部分钱,另外打算给娘的家用钱,则放在腰间的荷包里。
而她私下攒的三贯来钱,已被娇娘姐换成了银票,又用娇娘姐新买的针线,缝在袖子里面呢。
谁也发现不了。
钟氏捧着沉沉的荷包,又激动又伤心。
激动的是,女儿会赚钱了。其实呢,她不求女儿赚钱贴补家用,能养活自己,就是对家里最大的帮助。
伤心的是,这钱还没在女儿的兜里捂热呢,就被那个烂赌鬼抢走了。
他不赚钱不说,还抢女儿的,这是要气死她呀。
“娘有钱呢,春丫,这些钱你拿着自己用吧。你也大了,该学着打扮了,买个花儿戴,买件像样的裙子穿吧。”钟氏抹了把泪,将钱袋子又塞回到春丫的手里。
春丫摇摇头,“娘,你就拿着吧,女儿大了,赚钱贴补家里是应该的,再说了。下回采了药去卖,又会有钱的。”
她执意不肯要。
春宝这时跑过来,“你们都不要吗?那给我吧,我要。”
钟氏脸色一沉,“你要什么要?”
春宝道,“是你们不要啊,丢掉多可惜,不如给我吧。”
钟氏气笑了,“毛头孩子,你该学学你姐,她会赚钱了呢,你就知道要钱。”
春丫从钱袋子里摸出五文钱来,递向春宝。
春宝笑得咧嘴去接,“啊,钱钱钱。”
村里时不时走着卖糖果包子小泥人的货郎担。
一文钱能买十颗小糖果,或是一个包子或是两个馒头。
还能买个小泥人。
都是春宝的最爱。
春宝正要将钱抓在手里,春丫却飞快收回手,眯着眼看她,“下回还骂不骂我?”
春宝曾经仗着骆诚孙宠爱,总是跟春丫做对,还骂春丫,春丫记着呢。
春宝瞄她一眼,捏着手指头,怯怯说道,“不了。”
“那你发誓,就说,我再不骂姐姐再不淘气了,听姐姐和娘的话,不然的话,永远没有糖果和包子吃,被狗追。”春丫一本正经说道。
没糖果吃是事小,被狗追可就要命了。
春宝马上说道,“我一定听姐姐的话,听娘的话,不淘气。”
“好,拿去吧。”春丫将五文钱,放在春宝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