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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99章 ?南胭之死
夜色越来越浓。



乳娘抱着小皇子过来,忧心忡忡道:“娘娘,小殿下哭得厉害,奴婢怎么也哄不好,您看如何是好……”



才不过两岁半的孩子,像是知道风雨将至,哭成了泪人儿。



南胭淡淡扫他一眼。



她捏了捏顾山河的脸颊,语气凉幽幽的:“若是事成,你便要坐上那个位置。哭成这样,将来如何震慑百官?”



小孩子听不懂,被她揪得脸疼,不禁哭得更加凄惨。



南胭顿时厌倦不已:“带去偏殿。”



乳娘吃惊:“可是小殿下哭成这样……”



南胭不耐烦:“滚。”



又不是她肚子里掉出来的肉,她有什么可心疼的?



乳娘只得战战兢兢地抱着孩子下去了。



南胭端起凉透的茶盏,正要饮上一口,殿外传来沉重的军靴声。



她的指尖轻颤了一下。



如果进来的是安以淮……



那么她这辈子,便是锦绣荣华、高床软枕、万人之上。



如果进来的是顾崇山……



生死,只在今夜!



南胭闭了闭眼,随即强自镇定,慢慢地抬起眼帘。



殿中千灯万盏亮如白昼。



面生的副将身穿黑甲,带着军队闯进来,冷冰冰地看着她。



南胭悬着的心,逐渐落进深渊。



她深深呼吸,慢慢垂下泛红的杏子眼,维持着贵妃的端庄和高贵,不疾不徐地饮了一口茶。



黑甲副将厉声道:“南贵妃勾搭权臣意图谋反,假孕争宠混淆皇嗣,把她拿下,即刻投入天牢!”



士兵们应声而上。



南胭突然重重掷出手中茶盏。



她站起身,气势轩然:“先帝尸骨未寒,案子尚未审理,本宫仍是贵妃,谁敢碰本宫?!”



“我敢。”



凉薄清幽的声音徐徐传来。



黑甲军让开一条路,顾崇山捻着黑檀佛珠,一步步走了进来。



他面无表情地注视南胭:“关起来。”



南胭眼睛更红。



她知道她败了,败得彻彻底底。



不愿没有尊严地被士兵拖出去,她主动步下台阶。



穿过顾崇山身畔时,她轻声:“可是南宝衣提醒你的?”



顾崇山并不搭理她。



南胭怪笑一声:“我便知道是她……”



她语气出奇的平静,听不出喜怒哀乐。



她很快被两名黑甲兵围住,押送出贵妃殿。



踏出殿槛,她站在宫檐下,深深望了一眼广阔无垠的夜空。



往事如浮光掠影般从脑海中掠过,锦官城里那些幼稚的争斗戏码,盛京城皇宫的血与泪,在长安时她的渺小与无助……



如今细细想来,她此生最快乐的光阴,竟是幼时住在锦官城的那段年月。



那时双亲都在,母亲喜爱将她打扮得可爱娇俏,父亲时常偷偷给她塞散碎银两,叫她去街上买糖糕吃,那时的兄长也很疼爱她。



再就是……



在他后宫的这段日子。



她生得秀丽妩媚,也算颇有才气,石榴裙下有过许多仰慕者,可真心待她的,似乎只有顾余一个。



今夜有些冷。



南胭注视着遍布星辰的夜空,慢慢伸出手,想要触碰星光。



然而星光遥远,终究是不可得的。



她轻轻吁出一口气,安静地站立片刻,才往天牢方向走去。



南宝衣匆匆赶过来时,南胭已经被带走了。



贵妃殿被翻了个彻底,黑甲军的副将高高抱起啼哭不止的顾山河,欲要把他摔死——



“慢着慢着!”



南宝衣看得心惊胆战,连忙高声阻拦。



黑甲副将迟疑地望向顾崇山。



南宝衣硬着头皮上前:“摄政王,倒也不是我多管闲事,实在是这小孩儿无辜,又不是他主动要求假冒皇嗣的,他还年幼,什么都不懂呢。”



她并非战场中人。



她也是两个孩子的娘亲,实在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小孩儿在她面前被人活活摔死。



更何况初见时,这小孩儿还曾把她当做姨母,乖巧地给她豆糕吃。



顾崇山面无表情:“斩草除根。”



“这根,也不是南胭的根呀,分明是她从别处偷来的孩子!”南宝衣绞尽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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