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很是平静，与叶无缺对视，三息后，螓首轻点淡淡道：“可以。”



“不过，你最好撑开轮回领域。”



旋即，一只纤手轻轻放在了黑纱之上。



而叶无缺这里，也立刻撑开了轮回领域！



渡掀开了黑纱，露出了真面目。



嗡！！



刹那间，一股枯寂、死亡、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一种湮灭一切的气息，直接笼罩四面八方。



叶无缺轮回之力奔腾，立刻抵挡。



而此刻，叶无缺已经看清楚了渡的真面目，目光之中涌动着一抹震撼之意！



黑纱下，渡的脸庞已经尽数显露。



但和叶无缺想象之中的完全不同！



或者说，叶无缺根本想象不到渡的真面目竟然会是这样。



那张脸上，除了光洁的额头，一双眸子外，从眼睛以下，尽数都是……白骨！！



整张脸几乎三分之二的部分，没有肌肤，没有血肉，只有森森白骨！



这样的面容，足以让无数生灵心惊胆颤，露出恐惧之意，实在是太过悚然了。



叶无缺虽然没有被吓到，但也是十分的震惊与意外。



那黑纱再度覆盖在了脸庞上，渡重新遮掩了真面目，只有额头和眼睛露在了外面。



从可怕的气息顿时消失不见，显然这黑纱乃是一件异宝，可以隔绝一切。



“倒是没想到……”



叶无缺眼中的震惊之意慢慢隐去。



“见证者于世间只是一个过客，万古岁月，时空流转，红尘迁徙，皮囊红颜，终究也只是一捧黄土。”



渡开口，很是平静。



叶无缺点头。



他已经猜到，渡必然是一个神秘莫测的种族，极其的特殊。



“倒是我没想到，你竟然成就了……极境！”



渡再度开口，她的目光落在叶无缺身上，此刻眼神透出了一丝光辉，照耀十方。



叶无缺神情同样平静，并不意外，他自然知道这一点瞒不过渡。



“极境之路，万古超脱之路……”



“极境与至尊之力，你一人兼得，万古罕见！”



“与金翅大鹏一族极境天骄争锋，战而胜之，同代惊艳！”



“在这凋零黯然的岁月内，你却能有此成就，也许……”



渡淡漠的语气内带上了一丝感慨，出现了情绪波动。



“你也能成为一个……时间节点……”



渡缓缓说出了下半句话。



叶无缺目光一闪，刚想提问，可渡的声音却是先一步响起：“你想去何处？我送你，不过目前只能局限天马域内。”



显然，渡并不想回答有关“时间节点”的问题。



叶无缺心中思忖，最终道：“还是送我回卓王府。”



“好。”



渡抬起了纤手，朝着叶无缺轻轻一拂。



叶无缺顿时感觉到了一股莫测的力量笼罩了自己，自己的身影慢慢的模糊。



“再见了……”



看着渡，叶无缺缓缓抱拳，轻轻开口。



恍惚之间，渡似乎朝他展颜一笑。



她的身躯竟然凭空开始一点点的化为……飞灰！



天鬼洞内，却是再度响彻起那古老悠扬，仿佛从万古之初回荡而来的歌谣。



“三千繁华……”



“弹指刹那……”



“悠悠岁月……”



“不过一捧黄沙……”



“我在万古之初凝望……”



“我在万古之初遥想……”



“我在永恒与刹那的归处见证……”



“我在岁月与轮回的尽头彷徨……”



“谁曾抵达过？”



“谁曾叹息过？”



“谁曾歌颂过？”



“在梦里……是否能看见……故土……在梦里……是否能重临……吾乡……”



“再见了……”



“叶无缺……”



渡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的身躯已经彻底化为飞灰，消散在了天地之间，同时，叶无缺的身影也彻底模糊，亦是消失不见。



天鬼洞内，重新恢复了昏暗。



只不过，却再也没有一丁点的妖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