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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避成功之后,它便借势向身前的怀荒冲刺过去。怀荒匆忙将环首刀横在胸前,想抵御住猼夷的冲击。
可猼夷毕竟是上古凶兽,并非一般的水怪山精,哪里是怀荒这些寻常招式可以抵御?
点点火花交织在环首刀于利角之间,几次交锋之后,猼夷巨大的力量让怀荒疲于应对。在接下来侧身躲避冲击的时候,怀荒的右手臂被猼夷头上的犄角陡然划伤,整个人随之被强大的妖力抛了出去,顿时就伏在地上不能动弹。
彻底被激怒的猼夷向天狂吼一声,脖颈上的念珠被妖力猛烈冲击,顷刻间念珠就被震断。
佛珠散落满地的同时,道善口中“噗”地喷出一团血雾,也被妖力向后击倒在地上。
猼夷见怀荒和道善败下阵来,却没有继续向他们发起进攻,而是转过身向元曈走去。
看来它已知晓,这个瘦弱的男子就是背后用弹丸袭击自己的角色。
方才天鹿骨韘灵力加持的弹丸让它吃了不少苦头,猼夷脖颈中弹的部位现出圆形伤疤,隐隐发出一阵焦臭的糊味。
“玄……玄晦,继续用弹弓打它!”怀荒伏在地上,用尽全力向元曈呼喊。
可元曈已经被猼夷刚才的模样吓得有些失神,听到怀荒指引,慌忙用手去摸腰间布袋里的弹丸,哪知口袋中只有两三瓣弹丸碎屑,再无一颗完整的弹丸。
原来陶制的弹丸需要特殊烧制,元曈本就拥有的不多。
更何况此次入洛阳南市,他和怀荒本意只是去为弹弓配一副新的弹兜,之后尾随道善到修义坊裴家也是偶然,所以提前并没有多做准备,刚才的两次偷袭已经把弹丸消耗殆尽。
难道此刻就要命丧于此了吗?没想到洛长川所托以后,遇到的第一件怪事就要了自己和怀荒的命。只是没想到还有个和尚陪着他们一起。
想到这里,豆大的汗珠自元曈额角流下,看着渐渐逼近的猼夷,他心中不住哀叹。
猼夷眼中流露出凶光,觉察到元曈的窘态,突然暂时停住了脚步,前肢两个蹄子在地上摩擦两下,仿佛在刻意挑逗眼前的猎物一般。
元曈不觉一步一步往后退去,怀荒意欲将环首刀抛给元曈,可他现在浑身上下再也没有一丝多余的力气,环首刀也只落在距离元曈数丈的地方。
然后猼夷已经没有耐心,它四肢曲下奋力向前一跃,扬起头上犄角目标直指元曈。
“玄晦!”怀荒在猼夷身后急得高喊,可自己却灵力激荡,方寸都不能移动。
元曈此刻紧紧地闭上眼睛,慌乱中双手护在头顶,此时已然听天由命。
突然间,两道光芒从天而降,如闪电一般在猼夷与元曈之间穿梭而过,“铮铮”两下清脆的声响,白光击打在妖兽利角之上,巨大的冲击让猼夷失去重心,登时向一侧歪去。
再看两道光芒如白虹贯日,在空中激荡飞掠,过了一会儿减缓速度,化出千百道残影后,最终停浮于半空中,原来是一银一玄两柄长剑。
“在不了解对手实力之前就贸然行动,实乃莽夫。”一阵男声语带笑意,幽幽自头顶上传来,三人不由自主抬头向天望去。
高耸的松树之上长袂飘飘,一个白衣男子正踏在树梢上睥睨着地上的战局。
他看起来约摸二十七八岁,头顶混元髻,月白色的衣衫外套着件蓝格坎肩,肩头露出两柄精巧的剑鞘,看来方才阻拦猼夷的黑白双剑正是出自他之手。
原来是一个道士。
猼夷也随着男子声音扬首望去,眼看马上就要了结这三个小子,哪知又从天上飞出个拦路虎。
妖兽的喉咙因为愤怒而发出咕噜声,四肢顿时用力蹬地,飞身一跃化作一团红光,便冲向树梢之上的男子。
男子见状却临危不乱,只见他提步轻跃,旋即飞到了另一棵柏树的树尖上,身姿轻盈如履平地,仿佛游龙一般。
猼夷用蛮力跳跃冲撞,在空中无从借力,又随着男子的转移,所以这一击扑了个空,随后便重重下坠到地上。
恼怒之余,猼夷大声咆哮起来,试图再次扑向树梢。
年轻道者看着地上的猼夷,嘴角勾起一丝讥笑:“奈何你没长翅膀,那我便到地上和你过招。”言毕他便从树上跃下,像一只白鹤缓缓落在猼夷面前。
趁着猼夷与白衣男子对峙,元曈跑到怀荒身边将他扶起。
“怀荒,你要不要紧?”元曈刚想撕下衣襟为怀荒止血,但见怀荒手臂上的伤处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血流如注,思索以后才恍然大悟,这才想起怀荒并不是肉体凡躯。
“无碍,只是方才被这畜生的妖力冲撞,精神有些激荡,不过还好有河伯玉佩疗养,应该过一会儿就好。”怀荒此刻还有些虚弱,元曈将他搀扶到道善身旁。
年轻的和尚也正坐在地上调理内息,刚才受的内伤已经有所缓解。
而猼夷数次失手,此番又被这个道士如此戏弄,早就已经毫无耐性。只见它低下头颅,浑身肌肉开始颤动,顷刻间周身散发着绿光,身躯已经从山羊胀大到牛犊般大小。
白衣男子依旧从容不迫地看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