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的老皇帝,神情相比往日,却是阴沉了不少。
“参见陛下!”
文武百官纷纷躬身行礼,齐声呼喝,但是几乎每一个饶目光,都控制不住地偷偷瞟向龙椅前的那堆“东西”。
老皇帝却是既不“免礼”,也不喊“平身”,他一声不吭,快步走到龙椅上重重坐下,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奏本,脸色愈发的难看起来:
“呵,真是少见啊,让朕猜猜看,这里面有几本所奏得,是与那璋王之事无关呢?”
“这……”
文武百官们闻言,纷纷互相看了一眼,当下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老皇帝冷冷的“哼”了一声,当下不再言语,随手拿起一本奏折就翻阅了起来,不出片刻,他的嘴角就冷冷的勾起:
“呵,饶恕璋王……”
一声清脆的落响,那本奏折被他丢弃在地,却是又毫不犹豫地拿起了另一本:
“呵呵,又是饶恕璋王……”
“璋王……”
“璋王……”
“还是璋王……”
“全部都是上书,饶恕璋王!”
累积的情绪终于爆发,老皇帝怒喝一声,当下猛地站起身,一把将那奏折山推翻在地,怒吼道:
“你们是在逼朕吗!啊?”
“你们是在觉得朕的做法不妥,要教朕如何管教朕的儿子吗!”
“陛下息怒……”
众大臣皇子们闻言,再也把持不住,纷纷跪倒在地,纷纷道。
“息怒,息怒,只知道让朕息怒……”老皇帝因为愤怒已是满脸赤红,“平常的事情也就算了,可是如今,璋王他犯下了这么大的过错,大敌当前,他却擅离职守,让南宁险些沦陷——这已经不是一般的错误了,这已经危及到了朕的江山、朕的下!”
“而现如今,朕仅仅是派人将璋王给押运回京,还没怎么处分,你们一个个就已经哭抢地,群情激奋!你们眼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皇帝了!啊?”
老皇帝已是怒目圆睁,双颊青筋暴起,一边口沫横飞的怒斥着,一边用力的敲击着桌板。
“陛下息怒,但臣等之意,并非如此啊!”此时,一个大臣却是忽然爬出人群,直起腰板合手道:“如今大敌当前,西域动乱仍未平复,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啊!璋王既已归来,就应先暂缓处置,先稳定军情才是啊!若是此时大局未稳,就将璋王殿下押送回京——陛下,臣等担心再生祸乱啊!”
“陛下,郑大人所言极是,不过老臣也有一言,恳请陛下细听……”另一位红袍老臣也颤颤巍巍地爬将出来,对着龙椅上怒目而视的老皇帝拱手道:“璋王殿下自打谪守南宁之后,十五年来不曾擅离半分,这是下人都有目共睹的,可是现如今璋王殿下前脚刚刚离开南宁,后脚西域的大军的突袭而至,陛下,您不觉得此事,颇为蹊跷吗?”
“是啊陛下……请您三思啊……”
“还请陛下彻查此事……”
“璋王殿下事出必有因,请陛下还他一个清白……”
“陛下,民间传闻,此事多与江湖门派有关,定是他们从中作梗,使了奸计啊……”
“陛下……”
“陛下……”
一时间,文武百官群情激奋,纷纷磕头苦谏,太和殿上,一阵嘈杂纷乱之声。
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也一个接着一个,纷纷拱手起身,为他们的六弟涕泪纵横、出言相劝!
太子李易见到这般场景,顿时也不免气血上涌,正气凛然,当即一振衣摆,就要站起身来,随着众人一起谏言父王。
但是这时,他忽然感觉身下一紧,竟再不能移动半分。李易扭头一看,只见原来是身后依旧沉默不语的言恪老太师,已然伸出手来,死死的扯住了他的衣摆。
这是为何呢?
太子李易看着垂着头的言恪老太师,顿觉大为不解,但他生性温顺,不愿忤逆,因此只好乖乖作罢,悄悄跪了回去。
嘭!
忽闻一声巨响,哭哭闹闹的众皇子官员顿时停止了呼声,愣在当场——
只见大殿之上的老皇帝,已然一把推翻了桌子,歇斯底里地指着众人怒吼:
“反了!都反了!”
“你们是要逼宫吗?你们是要造反吗!”
自古以来,忤逆谋反之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老皇帝此言一出,那些文武百官顿时安静下来,再也不敢吭声。
“呼……呼……”
龙椅前的老皇帝此时也是因为一番气急动怒,从而气喘吁吁起来,他瞪着眼睛扫视着众人,忽然表情一变,冷笑起来:
“你们所有人,所有的人,都在逼朕!除了言老太师,和朕的太子,你们谁都不懂朕的心思!”
太子李易闻言,当即心中一喜,顿时把身子伏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