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航,阿芙罗拉号装载她自下水以来最多的货物。
船舱里堆满了粮食,留里克估计这少说也得二十万磅。
她实际载运麦子接近三十万磅,加上其他长船分散运输的部分粮食,京船队干脆是把班堡粮仓的库存搬了个干净。
上百名被俘的女人被迫挤在船舱里,待到夜里,她们又不得不和下来休息的水手共处一舱。
夜里舱内会发生什么,住在船艏休息室的留里克根本无意去管。他只希望带着这支队伍尽快返回纳尔维克港,赶在大海变得狂暴前,最终返回罗斯堡。
这是一场九世纪的大洋远航!航行本身就是对人类勇往直前的赞歌,但对参与航行的个体,航行本身就是遭罪。
这不,当船队顺着南风抵达苏格兰东部海域,大海突然变得狂暴!
船队遭遇了一场八月末的海上风暴,它的规模和威力以千年后的标准并不算什么,之余现在颇为凶险。
满载货物显得极为敦实的阿芙罗拉号,她紧急收了主帆,就留船尾一面小三角帆迎着突入到来的寒冷北风在乌云中前进。她在大浪中上下起伏,却毫无倾至少得杀死一百个奴隶祭祀奥丁!”
……
留里克扣扣耳朵,撅着嘴猛然呵斥,“都别抱怨了!这就是大海,海洋随时都能狂暴。你们以为自己没有敬神遭遇海难,但我的大船毫无损失。”
留里克此言本无他意,比勇尼立刻做出睿智解读,他一拍大腿,“所以,我们必须从罗斯人这里购买大船!不仅是一艘,要多艘。有了大船,以后我们光顾那个诺森布里亚才是真的安全。”
“你说的对。”瓦斯荷比的盖格带着沉痛的心情直言,“我们的三条船突然损失一艘,一些兄弟和女人落水,他们都完蛋了。如若有大船,我们平安无事。”
大船!必须有大船!
巴尔默克人最知道大西洋的狂暴,人们对风暴一直有着预期,真的闹得船毁人亡,人们都无奈也强过悲伤。
在留里克要求下,各家族首领互报了各自的损失。结果是惊人恐怖的!
加上整船倾覆和被甩出落水者多达三百人!其中的死者又有半数是远征的战士。
又如设得兰的卑尔根移民,他们实在倒霉。一百个设得兰人掳了近百名女人。这来一层毛?”
比勇尼摇摇头,“你对他们仁慈了?”
“不!”留里克坐正身子,提及一个巴尔默克人不必关心却对罗斯人非常关键的事,“我造大船的目的就是防御丹麦人的进攻。”
“丹麦人?在你看来还是问题?”
“当然。今年我可要带着你妹妹回罗斯堡。我会穿越丹麦的领地,我不怕战争,就怕没完没了。我必须建立一支不畏风暴的大船构成的海军。所以,我只能给你们一艘船。”
“这……好吧。”比勇尼虽有惋惜,他也不能强求。
虽说船队遭遇海难,活下来的人们还是带有大量物资!
罗斯的留里克真是大好人。缴获的钱币全在稳健的阿芙洛拉号上,他不打算要一枚铜币,所有钱财都是巴尔默克部族的!
兄弟们可以拿着钱跑到卑尔根的集市采购,再等到巴尔默克人自己的大船到货,部族的实力就大大增强了!
人们都在自发乐观起来,冬季冰封的海洋以及丹麦人的海峡控制,根本不能干扰巴尔默克和罗斯的陆路交流。反而冰封的冬季,让两个族流更快。
比勇尼萌生更多的进,哪怕这样的航行必会与卑尔根人遭遇,哪怕这样势必要在曲折的离岛水道间穿梭多走弯路,为了不会再被可能的风暴沉重打击,这样的冒险是值得的。
与卑尔根渔船、商船的遭遇是一个必然。
留里克谢绝任何形式的“海上规矩”,就仿佛那些遭遇的船只是空气,船队自顾自地赶路,哪怕经过了卑尔根所在峡湾入海口的一片离岛,他们再无深入半步。
大量的来自卑尔根地区的渔船看到了一支奇怪的船队。他们像是一支商船大队,也许来自丹麦或是弗兰德斯,那为首的大船没有悬挂任何的旗帜,不过考虑到这么一支大船队的去向,显然他们是去北港的。
等等!一艘拥有三角帆的大船?
两个多月前一则消息就在峡湾的社会传播,后来一些丹麦商人带来了更奇怪的说法。
有一艘东方的大船穿过了丹麦人的关卡,丹麦大首领的船队竟无法拦截。
但那突然出现的船队匆匆而过,它成了卑尔根地区民众新的谈资,除此外好像也再无什么。
最后的返航,巴尔默克维京船队迎着可能是夏季最后貌发色,倒是和本部族的女人极为相似。
巴尔默克部族大首领,马格努特带着他的亲信们,尤其是自己的小女儿亲自赶来迎接英雄们的凯旋。
被卸下的大量俘虏,以及搬下船的大批铁质兵器,乃至大量装载钱币的皮箱,人员物资陈列咋港湾的土地处,马格努特在狂喜中几乎昏阙。
比勇尼以王者之姿踏步走向父亲,反倒显得船队的指挥官留里克屈居次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