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时代,精壮的男人就是一个政权得意存活的根基。卡累利阿人有三大部族,其中的大帐部族伊索塔尔瓦仗着最多的人口得以一家独大。
大帐部族因人多而傲慢,也因为人多,就不得不主动扩张,在林海雪原里找到水草最丰美的放牧驯鹿的草场。
过去的荣耀随着一场悲剧的战败突然丧失,虽然仍有多达一万余人成功逃离了湖畔的大营地,部族的军事能力已经遭到致命打击,近四千名男子战死,这一部族几乎毁灭。
难道他们就要一蹶不振了?
年轻的女人带着孩子逃亡,她们要照看规模庞大的鹿群,且逃亡过于仓促,这群人并没有逃得太远,幸亏有着森林的掩护,她们的存在尚未被罗斯军队侦查到。
如果留里克把握住时间命令军队不分主次全力追杀,罗斯军大抵是可以追到逃亡者,即可得到充沛战果。
他没有这么做,他才不会在敌情不明、地理状况不明朗的时刻令全军冒险。
入侵者没有继续进军,逃亡的卡累利阿女人们亦是不知道己方是否已经打仗,若是打仗战况如何。
终于,战年增长。那么掌握数量惊人驯鹿的卡累利阿人,他们要么献出人畜臣服,要么去死。
留里克并未把这样的策略刻在木板上,但他的确是为了完成这一目的带着大军发动战争。
带着鹿群撤离的卡累利阿女人也不傻,当本族的战败者突然出现,心碎的消息瞬间传遍整个营地,一时间哀嚎声一片……
接下来该怎么办?入侵者究竟想干什么?
他们以己度人也知敌人的目的杀死男子、掳走女子孩子、杀死所有的鹿。
卡累利阿部族联盟就是以这样的策略对付塔瓦斯提亚人,随着女人们撤离的一批奴隶,他们就是这样的来源。
伊索塔尔瓦已经瓦解,更糟糕的是一场秋雨终于还是降下来了。
在凄冷的环境下,大帐部族一万余人赶着合计多达二十万头大大小小的驯鹿、拖拉着木车奔向冬季草场。丧失了大量的搭帐篷的材料,数以千计的人只能依靠红松林密密麻麻的松针遮雨,遮雨效果可以忽略,树林里到处是瑟瑟发抖的避雨者,瘟疫也开始出现。
有的人得了感冒拼命咳嗽,也有的人直接死于低温。亲只能捏着孩子的脸,命令他长大后必须复仇……
这支逃难的队伍也不是单纯奔向冬季牧场,当物资问题遇到大麻烦,他们主动奔向小帐部族,希望得到传统盟友的帮助。
即便情况悲怆,奇迹居然降临了!
远方来了一支队伍,吓坏了的民众纷纷守着驯鹿群聚集起来,男人们拖着疲乏的身子端着矛,警惕地遥望来自西方的一群人。
很快戒备便解除了,来者并非敌人,而是大家的酋长瓦尔赫巴!
一千名卡累利阿大帐部族最强战士走在最顺畅的返回道路上,和苏欧米人的纠缠让大酋长瓦尔赫巴耽搁了些时间。他们又离开了西方的湖泊群,便是一群人扛着他们的一百多条独木舟走陆路走过平坦的森林区,再在该死的降雨中找到溪流奔向老家。
他们在曲折的水道中前进,在大雨中漂流,人们不仅要艰难控制船只不被湍流弄翻,还要和阴冷做斗争。他们非常意外地看到不远处的人群,稍稍探查所有人为之震惊。
一家人终于团聚了,这可团聚让在前线征战的战士们心理几近崩溃。
瓦尔赫巴是部哭。
“你们……都别哭。告诉我,伊索塔尔瓦到底怎么了?袭击到底是什么……你们为何败……败得这么惨!”
最后一语实为重音,众人看到酋长居然喷了一口老血。
是啊,为何败得这么惨?以瓦尔赫巴的三观无论如何都不能理解。
即便是亲临战斗,逃亡的人都不甚了解自己是如何败得。
有人解释“艾萨伊拉斯派人镇守河口,可敌人的船大如土丘,桅杆和这里的松树一样高。那些船发射致命的标枪,我们的箭不能射中他们,我们的人被他们轻易杀死。一大群铁做的巨人从穿上跳下,敌人是杀不死,矛与箭可以杀死鹿,对他们毫无作用。”
这样的说辞太过荒谬,实则这就是卡累利阿战士眼里的罗斯人的维京大军。
不过在苏欧米人的眼里罗斯军队就是这样的。当罗斯舰队突然乍现时,他们试探性进攻被轻易粉碎,识时务的首领乌科马上就投降了,靠着扮演恭顺的猎犬,以及耶夫洛这种神奇的“内援”,才换来苏欧米人在罗斯治下的和平。
便又有人说“我看到了塔瓦斯提亚人。他们有“我们在西边根本没见到塔瓦斯提亚人,他们消失了!一定是很多人献祭了自己的灵魂。”瓦尔赫巴令儿子先闭嘴,之后长叹一口气。
帐篷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终于,身为酋长的瓦尔赫巴开口了,他想了很多。
“如果那是域外的新敌人,我们就有可能杀死他们。如果那是恶神的军队,当塔瓦斯提亚人没有更多的祭品,恶神也就不会继续帮助他们。”他不知道实情,不过这番辩证的揣测实在给迷茫惶恐中的大帐部族民众找到了心理的慰藉。
“我们也许无法击败恶神的军队,那就先行撤离。如果那其实是新的敌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