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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章 两个哥哥
瑶英不由失笑,看着那个在亲兵簇拥中策马走来的同胞兄长,心底浮起一阵暖流,驱散了李玄贞带来的那点寒意。



她一把摘了帷帽,催马迎上前。



李仲虔比瑶英年长六岁,身材高大,肩宽体壮,厚重华丽的铠甲下肌肉虬张,眉眼端正,五官乍一看和李玄贞有几分相似。



兄弟俩都像李德,轮廓鲜明,天生一双狭长的凤眼。



李玄贞沉静内敛,凤眼不怒自威。



李仲虔棱角更分明,眉宇间总萦绕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凶狠戾气,喜怒无常,阴冷沉郁,懒洋洋地骑在马背上,漫不经心回首扫一眼身后,眼尾轻挑,目光跟刀子似的。



道旁准备朝他铠甲上扔花瓣的年轻小娘子吓得直往后退。



瑶英靠近了些,亲兵纷纷让出道路。



她弯腰,笑着伸手去够李仲虔的坐骑。



“阿兄!”



听到妹妹的声音,李仲虔猛地回头,又惊又喜,立时英姿焕发,换上一副平时别人绝不会从他脸上看到的柔和表情,“你怎么来了?”



他说着话,一边放慢速度,一边像瑶英小时候教她骑马时那样伸手扶住她的胳膊,免得她摔了,含笑仔细打量她。



瑶英是他一手带大的,他教她读书写字,教她骑马拉弓,她读的第一本书,写的第一张字帖,拉的第一张小弓,都是他亲自挑的。



要不是她身体不好,他不会把她留在长安。



天下还未平定,他时常征战在外,瑶英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一次分别再见,小娘子的变化越来越大。



每天跟在他身后打转的小七娘,一眨眼就长大了。



再过几年,她就该出阁嫁人。



出征前,他刚和郑宰相谈起这事。



李仲虔眉间的笑意黯淡了些许。



瑶英也在看李仲虔。



她从小体弱多病,三岁之前没下过地。谢贵妃一年比一年糊涂,那年喂她吃药,错把一杯滚烫的热茶打翻在她身上,她怕吓着谢贵妃,没敢哭出声,等婢女进屋帮她收拾。



后来她腿上留了一块疤。



李仲虔知道以后,把她接到身边亲自照顾。



那时候李仲虔自己也是个孩子,明明粗枝大叶,吊儿郎当,却每天一板一眼督促她吃药,天天抱她去院子里练五禽戏,逼着她吃那些味道古怪的补药,看天色阴了就给她添衣,既当爹又当娘,像个小老头子。



瑶英慢慢长大,身体好了点,能下地了,在他面前无法无天,活蹦乱跳,他这才放松了点,渐渐有了少年人的样子。



然后他就上了战场。



谢家灭门,谢贵妃神智不清,才九岁的哥哥用他稚嫩的肩膀扛住所有压力,为她撑起一片晴空,让她可以自自在在、无忧无愁地长大。



两年后,为了她,年仅十一岁的哥哥又毫不犹豫地弃文从武,拿起了那对他曾发誓不会碰一下的擂鼓瓮金锤。



哥哥对她这样好。



她不能看着哥哥被李玄贞害死。



哥哥又没害过人。



想起梦中所见,瑶英心中大恸,轻轻挽住李仲虔的胳膊。



李仲虔一怔,笑了笑。



……



瑶英小的时候,经常这样缠着李仲虔撒娇。



刚把她接到身边时,她乖巧安静,不声不响,饿了渴了才眨巴着眼睛盯着他看。



等他注意到她了,她小心翼翼地唤他:“阿兄。”



声音娇娇软软的,不自觉带了点讨好,怕吵着他,怕惹他厌烦。



他没注意到她的话,她就一直安静地看着他,等着他开口问她。



她才三岁,就那么乖了。



李仲虔知道,瑶英什么都懂。



父亲李德从来没看过她,母亲谢氏时疯时傻,她体弱多病,小小年纪就懂得约束自己不给人添麻烦,一个人趴在窗前看园景也能看一天。



她知道自己不能走路,既不哭也不闹,让她喝什么药她就乖乖地喝下去,没叫过一声苦。



李仲虔不想让妹妹一辈子孤孤单单待在屋子里养病,遍访天下名医为她调理身体。



瑶英不能出门,他就教她读书写字,这样她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也能消磨时光。



她不能下地,他吩咐仆人在长廊和庭院里全都铺上毡席,抱她去外面晒太阳,陪她在毡席上打滚翻身,从长廊这头滚到那头,滚得一身的杏花花瓣。



瑶英脸上的笑影越来越多,眼神越来越明亮。



慢慢敢和他撒娇了,故意拖长声调叫他:“阿—兄—”



支使他做这做那。



想出门了,就瞪圆眼睛盯着他看,伸出胳膊:“阿兄抱我。”



等她不用人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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