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黯淡了,甚至比之前更加死灰了,她甚至都不想再去追问原因了。
“夫人,您别担心,紫阳真人说了,他已多年不出山门,如果我们能把小少爷送到紫阳观的话,他势必会尽他所能。”管家将紫阳真人的话带到了女主人这里,如此,他的使命虽然不曾完全成功,却也算不上失败。
“真的,他真这么说。”陈琴的眼中仿佛再次被注入了什么,又被得光芒四射,“那随儿有救了,我们的随儿有救了,你把随儿的情况都跟真人说了吗?真人有没有怎么说,你快点告诉我。”
她的激动就如同刚刚她的沉默一样,让人难以招架。
“真人说他并不敢妄下断语,要等看到小少爷才能下结论。”事实上管家说了谎,他并不曾同那个白胡子老道交流许多,他得到的回答只有四个字‘把他带来’,但是为了不让女主人失望,他不得不编造了一些。
“是是是,我怎么可以这么糊涂呢?真人说的是,走,我们现在就去,我们这就把随儿带去。”陈琴显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了,她的头脑此时昏乱不堪,她急着站起来试图去抱杨随,然而连日来的疲惫和饥饿一起袭来,她感觉头重脚轻,再次跌坐了下去。
“看来我们的真人架子还不小呢。”伴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个慢慢走进房间的身影。
“老爷。”管家回过头来,一边看了看杨稀的脸色,一边低下头,他在判断自己的处境。
“你也累了一天了,去休息吧。”杨稀随意的说道,他的目光从进门时起不曾离开他的妻子和儿子。
“老爷,我。”管家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从何说起。
“如果你以为有什么我还不知道的事的话,那你就错了,如果你想解释什么的话,那就更加没有必要了。”杨稀打断了管家的话。“你去吧。”杨稀补充了一句。
“是,老爷。”管家出去了。
杨稀走向他的妻子和儿子所在的那张床,用手轻抚了一下杨随的额头,他的脸色并不比躺在床上的杨树随以及坐在床头的陈琴好看一些。
“夫人,你也累了,还是去歇着吧,这里让下人看着好了。”杨稀对他的妻子说道。
“不,我怎么能将随儿独自丢下呢。”陈琴异常坚决的说道,这个平日看似柔弱的女子此刻却坚强无比,杨稀的提议似乎完全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但是你的身子怎么受得住呢?”难得杨稀也有铁汉柔情的一面。
“老爷,如果我是你,我是绝不会劝一个守候在自己孩子身边的母亲离开他的孩子的,因为我知道那将是徒劳。”
“咳咳。”突然一个轻微的咳嗽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杨稀和陈琴都不自觉的俯下身来。
沉睡了许久之后的杨随再次睁开他的双眼,看到这双紫色的眼睛,杨稀和陈琴再次不由自主的一抖。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仿佛在向对方抛出同一个问题,“这还是我们的孩子吗?”然而他们所得到的问题无外乎沉默。
“爹娘。”依旧是他们熟悉的那个稚气的声音响起,两人再次将目光转向杨随,“我口渴,想喝水。”
听到杨随的话,杨稀立时转身倒了一杯茶,陈琴接过水杯,并将水杯拿向了那张正等着喝的嘴。
“我还要。”喝了一杯茶之后,杨随再次说道,显然他已经渴的十分难受了,若非如此,他此刻或许还不能醒呢。
杨稀再次倒了一杯茶,递给陈琴,此时,别说是一杯茶,即便是杨随想要的是下上的月亮,他的父亲母亲也愿意一试呢。
“爹,你不要怪阿杜和阿楠,那都是我的主意,不关他们的事。”喝完了母亲手里的茶之后,杨随似乎想起了什么,这也似乎成了他醒来唯一想说的话了,“还有过年的时候偷贡果的事。”
听到杨随的话,陈琴将目光转向了自己的丈夫,杨稀望了她一眼,随即苦笑道,“傻孩子,我还没有老到是非不分呢,我就知道这都是你的鬼主意。”
“还有还有去年夏天拔菜苗的事,因为我想让它们长得快一点。”杨随再次说道。
“傻孩子,你说这些干什么?”陈琴的眼里噙着泪水,她尽量不让它们掉落下来。
“因为我感觉我快要死了,在我睡着的时候,我看到一群群人向我走来,他们的眼睛都是紫色的,他们都说我已经死了。”
“不许胡说。”陈琴噌怪道,她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了,她不得不试图用手拭去了那即将滑落的泪珠,然而杨随却抢先了一步,在母亲之前将她眼角的泪滴拭去了。
“我听隔壁家的阿婆说,每个人死之前都要忏悔,忏悔自己生前所犯下的罪过,这样他死后就能进天堂,要不然的话就会下地狱的,再说他们两个对我那么好,我怎么能忍心让他们替我受罚呢。”
直到杨随睡去许久时候,杨稀才起身离去,在这之前,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个自认为即将死去的孩子。
杨稀走到门口中,月光如水,流泄在大地之上,好一派人间美景,只是面对它的人却有何心情去欣赏呢。
“明天,我就送随儿去紫阳观。”背对着陈琴,立在门口的杨稀说道。
“老爷。”陈琴吃了一惊,她转过头来,望见的却只是丈夫的背影,那个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显得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