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哎呦地喊痛,才转身,瘸着腿痛哼一声。
顾不上其它,她不住地抹着眼泪低声道:“对不起林姑娘,父亲破产了,不单单是你,还有几十位大客户存放的贵重物品都不知所终。
当时挤兑得厉害,他们打保险笨重的铁门,将里面的保险柜里的东西抢夺一空。
拦不住呀,我们蒙受了巨大损失,如今正在四处找活干,请放心,只要我还活着,一定会为父亲偿还债务。”
她少了之前的嚣张及跋扈,说话软绵绵的,高高瘦瘦的个子,倒有一种姐姐的温情,恳切的模样,让她有一丝的心软。
不觉松开手,甚至上前为她拾起散落在地上的书本。
是她曾经所学的会计和金融学,有段时间她也去学过,无比的枯燥,拍开上面的灰尘,将书还给她。
茉莉羞愧地垂首,低声道:“感谢你的理解,如今我的薪水微薄,我相信总有一日我们会东山再起的,这是我的地址,我们不会再搬走的。”
将一张名片塞到林净净的手中,可瞧见她的模样,原本扶起来车子匆匆离开的她突然顿住了脚步,偏头问道:“你去哪儿?”
茫然地抬起头,望着前方台幽幽的街道,她摇了摇头。
“都是父亲的决策有误,才令你饱受影响,若无处可去干脆随我一同回家吧,我住的地方干净整齐,房间也多,多一人无关紧要。”
林净净想了想也只能如此。
那是栋破败的小楼,里面无比的狭窄,她住在二楼,一楼据说是之前的佣人。原先伺候着她们一家,现如今将整层租给原先的旧主,倒是有情有义。
回去之后,床单被褥都是陈旧却也干爽,带着清新的味道,不觉对她的好感增加几分。
脸色依旧沉沉,深深地凝视着她,“为何将我的房子卖给简战漠?”
“你不是急着要脱手吗?像你的房子如今也只有简战漠肯接手了,其余的人光听价格便躲得远远的,现在的世道便是如此,没办法,人人生活不易。”
她在灯下认真的复习着,见林净净无聊,便让她坐在一旁看着桌上的书。
书名古古怪怪的,有的还是洋文,林净净发现在一旁放着一本剪报。上面有无数的老照片。
一页页翻过去,突然手一顿,只见有张报纸无比的陈旧,上面是一栋破旧的房子,在熊熊的烈火当中摇摇欲坠。
火苗肆意地吞噬着四周的一切,旁边的文字写的正是十年前的大火,浑身的血液倒流,她涨红了脸,死死得抓紧。
一声也不吭。
茉莉偷偷打量着,假装不曾发现,依旧复习得认真,林净净悄无声息的转身离开,缩在了被子里。
很快,她伸了个懒腰,其间有半个小时,林净净一动也不动,毫无声息,爬到了床的另外一头。
翻身却见到林净净的眼睛空洞地睁着,呆呆望着天花板,试探问道:“听说过你的遭遇,其实和我剪报里的一篇极为相似。
都是军阀肆意妄为,糟践百姓。想开一点吧,十年前都是如此。
说起来我们各有各的不幸,你家破人亡,我也何尝不是?活着也背上了重重的债务,一辈子便葬送于此,还是早点睡吧。”
她越说越加烦恼,林净净喃喃道:“我该怎么办呢?”
“你毕竟还有老家,先回到乡下去吧,给我地址,只要有钱拿我便给你寄去。”声音越来越低,早已经困得睡了过去。
林净净好似幽灵一般,整个晚上在房间里面穿梭着,打开抽屉,寻有一把小枪,回头望着茉莉。
小小的单身的姑娘,独自住在此处备上枪支,着实细心,悄悄得地用手帕包啦。
游魂一般重新回到家中,里面有一盏微弱的灯光,门并未反锁,将门推开后,却听见里面虎子惊喜的声音,“你终于回来啦,少爷正等着呢。”
林净净一步一步往前,身子僵硬着,双手无力,目光带着丝丝的锋芒。
虎子直瞧着不对劲,赶忙上前来,不解地问道:“你怎么啦?”一伸手,林净净额头温度如常,烧早已经退。
头一偏,林净净悠悠地向前。
简战漠正靠在沙发上假寐,睁大眼睛,看着林净净一声不吭,眼神明澈空洞,好似在说我身边才是你唯一的归宿。
窸窸窣窣地从小袋子里面掏出手帕,掀开后一柄黑色的枪虽小却沉重,抓在了手中,缓缓地抬起。
对此简战漠面色如常,坦然地对着她微微地一笑,目光清澈,眼眸望着她,一动也不动。
二人对峙了片刻,不知为何,林净净却按不下去。手不住的颤抖,直至虎子将门打开,进来后脸色吓得发白,赶忙冲了上前,抓住了她的手。
心下深受震动一般,脑中一片空白,闭着眼睛一用力,突听得砰的一声,打在天花板,石灰簌簌地落了下来。
简战漠依旧一动也不动,眉头也不皱,唇角浮起淡淡的冷笑。
林净净手一松,枪落在地上,忍不住蹲在地上,双手捂着面庞,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