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狠角色,帮忙牵制住沙怪,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我没事啊。”项海葵将剑匣竖起来靠墙放着,假装很开心的进去瞧瞧卧室。
出来后见她爹打算去摸剑匣,赶紧说:“爹,我肚子饿了!”
她和项衡解释,阴长黎因为歉疚,不但接她过来,还帮她筑了道基。
可她爹只要一提剑匣,就会知道天狂剑究竟有多重。
根本不是区区一个筑基能够拎起来的。
“小葵现在都喜欢吃什么?”项衡收回手,“我让人准备一下,为你接风洗尘。”
项海葵笑嘻嘻挽住他的手臂:“不用那么麻烦了。”
梦境里,项衡曾给她办了一场洗尘宴席。
在中州,献祭、夺舍都是被严令禁止的,所以项衡的身份是个秘密。
说海葵是他早些年流落在外的女儿,可项衡与项天晴的模样一看就是父女,而她的长相,和他们明显不是一路人。
何况两人都是单灵根,根骨奇佳那种,项海葵却是个普通凡人。
就不知道谁放出流言,说她是她爸养的小妾。
之所以说是闺女,因为中州禁止男性修仙者纳凡女作妾,这是为了保护凡人的利益。
项海葵想了想:“您亲手给我做碗面吧。”
项衡微微怔:“这个……”
项海葵眨眼:“您现在是大城主,让您亲自去厨房做饭,是不是很丢人?”
“那倒不是。”项衡不是个好面子的人,只是他两百多年没下过厨房,对自己厨艺没有自信,但女儿既然想吃,他豪气的站起身,在她鼻尖点了下,笑道,“行!等着!”
他一出门,项海葵的笑脸就有点垮掉了,抱着手臂抖了抖,总觉得这房间内阴气深深,像停尸房。
停过自己的尸。
天狂在匣子内颤动起来。
项海葵感受了下,心中诧异,她明明在怂,狂意怎么反而涨了?
想半天才明白,她越怂,它就越认为这事儿难度大,她居然还敢正面刚,真是狂。
项海葵翻了个白眼儿。
“小葵妹妹。”门外传来项天晴的声音。
项海葵毫无顾忌的开门让她进来。
项天晴拿来一瓶丹药,微笑着道:“今天有没有吓到?我帮你炼制了一些安神的药。”
项海葵拿过来,仰起头,一口全吃掉:“谢谢姐姐。”
项天晴对她的豪爽有点接受不来。
她好像完全不介意突然多了个姐姐,和自己分抢父亲的关爱,尤其对她来说,两人其实没有半点血脉关系。
项天晴收拾下心情,笑道:“其实按照道理来说,你才是爹的第一个女儿,你是姐姐才对。”
“这都无所谓啊。”项海葵是真不知道她到底在计较什么。
而且项海葵至今也没搞明白,项天晴对自己真正的来历知情不知情。
刚才从她手中取过丹药瓶子时,顺道摸了摸她的手。
触感不同,不是她动的手。
客套完,两个女孩儿又同时沉默了。
不一会儿,项衡折返,手中端着一个碗,是一碗热气腾腾的西红柿鸡蛋面。
“小晴也在?要不要吃一点?”项衡见两人相处不错,心头的担心褪去一些。
项天晴摇头:“女儿不饿。”
“那我不客气了。”项海葵拿起筷子开始吃起来。
其实修仙界的调味品非常稀缺,就只是放了一点盐巴,并不怎么好吃。
但她吃着吃着,眼泪掉了出来,一颗颗掉落在汤水里。
说起来总觉着自己遭遇坎坷,可是吃到这碗面,她又忽然认感觉自己其实已经很走运了。
项衡心疼的擦了擦她的眼泪,绕开惹人难过的话,只说:“你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吃东西都像有人跟你抢?”
项海葵吐了一下舌头:“因为您做的好吃啊。”
项天晴坐在一边,几次三番想要说句话。
但总觉自己是多余的一个,于是起了身:“女儿先回去了。”
“好。”项衡冲她微笑了下。
项天晴出门以后,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黑暗中,有道神识盯着她,又是一声冷笑:“卑贱的凡人。”
……
项海葵感觉到天狂在匣子内颤了颤,不是平常那种兴奋,好像是某种预警。
是那个凶徒!
她立马放出神识寻找,没有找到。
“小葵?”项衡发现她有些古怪,看她的目光担忧中夹了点审视。
项海葵回过神,先将驱魔药取出:“爹,前辈说这是送您的,您的魔气再不管,会越来越严重。”
这下项衡真是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了:“阴前辈,为何突然如此好心?”
求阵法时,他可是耗费好大一番功夫。
“这话我也问过。”项海葵喝一口汤,“他说自己从来没出过错,这是第一次,必须妥善处理。”
项衡心道那就是个怪人,便也不纠结了:“有机会再见,一定要好生谢他。”
“我都谢过啦。”项海葵笑道,“您还是准备准备,早点闭关吧。”
“先陪你一阵子再闭关,带你了解一下银沙城的环境。”
“不用。”项海葵将白星现拉出来挡枪,“白公子要在城里住一阵子,有他保护我,陪着我,您就放心吧。”
对了。
项海葵突然想起来:“我那个被您接错的同学呢?”
项衡正色:“我正要问你,你和他,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项海葵回的坦荡。
暗恋的关系,不算两人的关系,只是她一个人的事儿。
项衡不是很相信:“真的?”
项海葵:“真的。”
项衡:“那小哥不是良配,他是个干大事儿的人……”
讲了讲景然要留下的事儿,“修仙不管哪种分类,其实就是修技和修心,他适合修心,但银沙城不合适。将他留在银沙是耽误他,毕竟他的年龄其实也不小了,起步已经有些迟。”
项海葵皱眉:“所以呢?”
项衡:“我的建议是,我为他写一封推荐信,让他去往王都大学府,那里的环境更适合他,以他的条件肯定是可以考进去的。但这样一来,你们两个……“
项海葵毫不犹豫:“您认为哪一种更适合他,就让他去吧。”
留他在银沙不安全,再过一阵子,这苍凉壮阔的银沙城,可能就要成为修罗场了。
……
项衡动作很快,立刻写了一封信,让项海葵拿去给他。
剑不离身,项海葵背着匣子走去他房门外。
几个深呼吸后,敲门。
嘎吱一声,门开了。
景然已经听说了她回来的事儿,并不惊讶:“项同学。”
项海葵不说多余的话,将推荐信给他:“你同意的话,我爸明天就会派人送你去往王都。”
景然打开那封信看了看。
他以为项衡会为了女儿,将他强行留在这里,看来是他小人之心了:“帮我谢过伯父。”
项海葵没说话,默默看着景然。
当年在一个小巷子里,她被几个社会上的流氓调戏,是他出手相救。
那时候,天上下着蒙蒙细雨,他手里拿着一柄黑伞。
像剑一样,将那几个人全打趴下了。
从头到尾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过,然后将伞尾伸向狼狈至极,蹲在角落里的女孩儿。
项海葵伸手拽着伞尾,被他从地上拽起来。
这才知道,原来隔壁班这位天才除了学习好之外,还是跆拳道和散打双修……
景然突然想起来:“对了,项同学。当时在山顶上,你问我的问题,我还没有回答你。
项海葵立刻摇头,算了吧,他在梦境里已经拒绝她一次了,真的不想再听:“学长,那个问题,不用回答我了。如果知道我会走,我当时不会告白的。”
景然却摇头:“不,我喜欢有始有终,你既然问了我就得回答你。”
项海葵知道他特较真:“非得答的话,你就回答我另一个问题吧。”
景然皱眉:“什么?”
项海葵:“这个事儿困扰我有一阵子了,那天事发突然,我没有看清楚,你内裤上那个卡通图案究竟是唐老鸭,还是可达鸭啊?”
说完,她只想扇自己两嘴巴子。
可她真的很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