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内,李景睿和岑文本两人坐在一起,他比李景智先得到消息,皇帝在汴州杀了,而且还是杀的是三等公的孙子,直接削了一个三等公,从公爵到子爵,这里面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大的让人心惊胆战,谁说皇帝好讲话的。
“殿下,听说张行成曾写信给您了?”岑文本忽然询问道。
李景睿点点头,说道“的确是如此,张行成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父皇准备在诸位皇子成亲之后,再次裂土封疆,将这些皇子们都分封出去。他建议将皇子们都放在中原,分封一个城池就可以了。没有必要裂土封疆。”
“还说什么有八王之乱的说法?”岑文本忽然冷冷的说道。
“有倒是有,不过,我认为夸大其词了,也没有那么夸张。张行成这个人,我是知道的,生性耿直,执法严峻,听说他断桉的时候,不喜欢放在大堂上,而是在露天上审讯,让老百姓都知道我大夏的律法,这点做的很好。”李景睿不在意的说道。
“殿下,此乃是取乱之道,陛下若是知道了,心里面恐怕会不舒服的。”岑文本劝的儿子难道能例外,子不教父之过,他这个做父亲难道不应该受点惩罚吗?”
“殿下所言甚是。”岑文本听了点点头,李景睿说的有道理,但有些时候,并非有道理就行了,张森对大夏也是立了功劳的,现在被李煜一口气打落尘埃,心中肯定有怨气,这个时候李景睿若是上前说上一番话,那就能拉拢人心,甚至拉拢很多人的人心。
但现在看来,李景睿并没有想到这点,或者说,他想到了,只是不想做出来而已,岑文本心中有些苦涩,最近他感觉到自己好像跟不上李景睿的思维了。
看着岑文本离去的背影,李景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当然知道岑文本的野心,甚至也认同他的看法和建议,可是岑文本看到的只是权势,而没有看到其他。
“殿下。”岑婉儿走了进来,粉脸上有一丝担忧。作为枕边人,她知道自己的丈夫这段时间过的并不好,皇帝在外面游山玩水,国事都堆积在李景睿身上,晚上连睡觉都不得安宁。
“岳父在朝堂上待的太久,只是站的很高,下面的东西已经看不清楚了,当年是利益捆绑,分封有功之臣,他成功了,建立了大夏。不仅仅是他个人的勇勐,下面的臣子们也付出了不少。
看看岑文本这些人不都有了封地吗?
“是啊。当年世家可以崩坏世间王朝,当年的大隋是何等的强盛,不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灭了吗?才有父皇的崛起,父皇为了对抗世家,不得已才做出了分封的决定,可就是如此,现在的大夏,十几年几十年之后,也会和当年的世家大族一样,成为大夏朝廷身上的脓包,吞噬着大夏的血肉,让大夏和前朝一样。”李景睿叹息道“到时候,你我的儿子也会和当年的隋炀帝一样。”
岑婉儿想到这里,粉脸也变了颜色,分封和权贵是不一样,那些世家大族虽然有权力,但绝对没有封地,权力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大。
她不难想象,几十年之后,这些勋贵们将会变成什么样的人物,他们的子孙后代还会忠于自己的儿子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勋贵应该掌握在合理的范围内,唯一如此,才能让这些勋贵们保证和大夏在一起,不会出现周王朝的事情。只是当年看,这是古神策送过来的消息。”李景睿从一边的抽屉里拿出一本厚厚的书信。
岑婉儿接了过来,随便取了一张,看了一眼,面色微微一变,上面写的是二等侯阚棱的家人在中南半岛的情况,在当地招募土着耕种,对土着多有剥削。
这些都是次要的,这个的是,为了防备这些土着们逃走,居然阻止了护卫队,虽然只是发放了简单了兵器,弓箭、战刀等等,对大夏朝廷没有任何威胁,甚至能够帮助朝廷稳定当地的局势。
可历史上的战国七雄等等,不都是从这一步步出发的吗?
她又接着看下去,上面描述的基本都是勋贵在封地上的动作,压迫、欺凌,杀人、放火、劫掠等等,基本上可以说是无恶不作,这些东西她都是有所耳闻的,只是,她并在意,大夏皇帝也不在意,甚至支持这些,对那些土着们疯狂压迫,用当地的一切,补充大夏的消耗。
钱财、粮食、苦力甚至女人等等,这些都是大夏朝廷支持的事情。大夏这些年征战四方,没有钱粮方面的问题,就是从这些地方掠夺过来的。
“这些
外面传来内侍的声音,顿时让夫妻两人惊醒。
“让他进来。”李景睿让岑婉儿进了内室,自己吩咐道。
“臣拜见殿下。”李魁走了进来了,看着李景睿说道“殿下,您准备对勋贵施行推恩令?”
“你哪里得到的消息?”李景睿听了面色大变,忍不住询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孤什么时候说过对勋贵实行推恩令了?”
“殿下,这件事情整个燕京城都已经传遍了。大家都在议论这件事情。”李魁忍不住说道“殿下,父亲说这件事情恐怕会引起朝野动荡,还是谨慎点好。”
“传遍了燕京?”李景睿听了面色一变,他虽然有这种想法,但绝对不是一个冒失之人,将这件事情闹的满城风雨,若真是如此,恐怕到时候连自己的地位都难保,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不下场,坐在桉上看着,等待事情的发展。
可是现在居然被人传出这样的言论,李景睿顿时知道事情不妙了。